突聞馬車裏的驚叫聲,又是男性的低吼,老者莫名的向後退了數步才穩住步伐,直至站穩腳跟,老者手指顫抖的指著馬車,不可置信的嘴巴大張,想說什麼終是沒說出什麼。如果不出意外,那麼,馬車之上的低沉的慘叫絕對是朱狀元從喉嚨深處裏擠壓出來的。
馬車周圍的將士如遭雷擊,雙手緊握兵器,戒備的盯著馬車,不多時,已將馬車圍攏的水泄不通,前麵的隊伍在繼續朝前走,後麵的隊伍因這一段暫停了之後而被迫無法前行。老者迄今為止,還不敢揭開馬車的車簾,他害怕會迎麵倒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朱狀元,更多的還是對朱狀元生命的擔憂,因為他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朱狀元天賦異稟,大風大浪都趟過來了,沒可能會因為這些小問題而忽略喪命。
“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快出來束手就擒,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氣啦!!”一身材中等的男子伸出刺出長矛對著馬車的椽木捅了捅道,這樣的話,換做他是斷然想不出來的,而是從少爺口裏聽到的,此時用在這裏,時機,場合都非常的貼切,隻是少爺在裏邊沒事吧!剛剛還聽到少爺安然無恙的對答如流呢!
老者有些讚賞的朝男子豎起大拇指,這話此時說出來,非常的到位,一般情況下,這麼說勢必會引起對手的反撲,但卻是最為有利的對峙,一來明確的告訴對手他將要麵臨的處境,二來讓對手能清醒的認識到,任何負隅頑抗都是徒勞,唯有交出人質才能換取須臾的苟且安生。
縱馬走在前頭的鐵木一直在緊密的關注著這裏的情況,見到發生了意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擰著粗眉道:“老先生,到底發生了何事?”他一趕來就見自己手下的士兵劍拔弩張的對著馬車,料想一定是朱少明出了什麼問題,可他還是想僥幸的掙紮一次,他要讓自己手下的士兵們告訴他,自己所想的都是假的,朱少明肯定不會出什麼事的。
一件事的好壞,在於是何人對他在何種心情狀態下所做出的評斷,顯然,鐵木得到的答案是一張張驚恐的臉龐,他們俱都聽見了那一聲撕裂虛空的慘叫,可想而知馬車之內發生了怎樣的殊死搏鬥。那種出自靈魂深處的嘶吼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狀態下的人所能模擬出的。
“將軍,朱狀元在裏麵!!”老者緊緊的旋起銀白眉須,對於這樣的事,他不好表態,照現在的事實來看,朱狀元怕是已經.......
突然,一隻滿是鮮血的手透過車簾緊緊抓在了馬車邊上,鐵木與老者俱都神情嚴峻的盯著那隻血手,他們不相信朱少明會是如此的脆弱,更不相信朱少明連一個女人都無法製住,可觀那隻血手的骨骼輪廓,無疑是一隻男性的手骨,就在眾人的注視中,忽然,血手又被拉了進去,隻留下那驚心怵目的幾個血手印印在車木上.......
鐵木麵色沉重的對老者點點頭,剩下的事就交給他來辦吧!對於朱少明的怪異舉動,他一直都摸不清門道,就是將這個女子捉住帶著一起前行就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是現在事實已經發生了,因為朱少明的心存善念反誤了自己卿卿性命。
“車內的人聽著,趁現在,本將軍還未完全生氣,你最好束手就擒,要不然,離定興縣不遠的地方有一處懸崖,我會連車一起將你推下去。”鐵木沉痛了喊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敢做出如此的決定絕對是做了深思熟慮的思考之後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大聲說出口的。
車內,朱少明麵露笑容的呆望著女子,知道我為何要帶上你麼?不帶上你,又怎麼引出你身後的人呢!這人一路跟了自己好久,就是連自己都未發覺,如果不是你眉角細微的波動,我也不能輕而易舉的將他揪出來,現在,是時候讓他露出真實麵目了。
“哐當一下!!”就在眾人瞪大了眼珠子擔心了半天,朱少爺以無比囂張的派場一下從馬車內跳了下去,衝著望著他的人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然後天真無邪的發出人無辜的笑。這個,他表示自己是無辜的,真的,這個從眾人錯愕的表情中來看,顯然是誤會了從而擔心自己的安危。
鐵木目瞪口呆的癡癡的望著站在自己麵前完好無損的朱少明,他很想知道,在馬車之內到底發生了何事,還有剛剛那隻血手又是個什麼情況。鐵木此時的神情可以很負責任的用瞠目結舌來形容,圓睜而鼓脹的眼珠,因情緒引起的兩側鼻翼不停的向內向外擴張著,朱少明無奈的聳聳肩膀,不理眾人,轉身從馬車之上拖出一具已經死透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