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歌點頭:“淺淺癡情,但癡情到了極致,就是不容更改的絕情。她,實際上是個絕情人。隻要那個人徹底傷了她的心,她的自保意識會比任何一個人都強。她這點,我都比不過。所以,我從不操心她的感情生活。”
此時蘇淺言,還在腦中翻與她的故事,那一頁頁的卻少有歡喜。而且越到後來,卻越是個自尊被踩在腳下、承受□的過程。從小太奶奶就曾訓誡過她:“他們蘇氏一門,可以沒錢沒勢,就是不能沒有骨氣,沒有尊嚴。尤其是女孩子。你要記得,你受得辱,不僅是你個人的辱,也是蘇門的辱。”蘇淺言謹記在心。為了兒女情長,她做了人的秘書,令太奶傷心,她已經覺得不孝。如今又被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玩弄得自尊也被碾在泥土裏,她自覺對不住蘇家的列祖列宗。
望著睡夢中那與白日中的冷豔不同,此時她的感覺是柔柔暖暖。可這沒有牽起她任何情緒,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她唯一想的,就是把欠這人的都還幹淨。她欠她母親一命,與之相比,去勾引一個人又算得了什麼。隻要她覺得可以兩項相抵,她就豁出去要做到!
前一晚,她心累極了,也絕望極了,利落答應。可到了現在,才把這層想通透。昨天回答的是顯莽撞,還好她及時補了一句:“我答應你,不過,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我還債期間,你不能碰我。”她說的,自然是梁歆怡最近熱衷的那檔子事。
梁歆怡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條件,眉毛一擰,眼中流轉著計較,最終鄭重道:“可以。”
蘇淺言雖然從五歲起就情根深種,但用情之專,也就相對著錯過了些別的。例如情場上的追逐,和性的啟蒙。
她對此事是很看重的,到了貞潔的地步。幻想著自己的第一次一定是姐姐的。這倒後來卻應了。可不是兩情相悅的情形下,卻每次都是在自己不願意的情形下。
她幻想中的這檔子事,該是情到濃時,水到渠成。可自己被按在浴缸裏、桌子上,她覺得低賤得如妓女沒有分別。因為她的心上人,心上並沒有她。她心上的人,每次強硬地剝去她衣服一寸,她的心就寒一寸。她心上的人,說出“替我去勾引人”這句話時,她的心瞬間就死絕了。
一個死絕了心的人,無法強迫自己去和她再有肉體上的關係。雖然知道自己有債背在身,可能無法去拒絕她的要求,那麼隻能以這個為附加條件,讓自己不至於每次過後都唾棄自己,嫌棄自己如一個□罷了。
想通透了這一切,心中從沒有過的清明和輕鬆,溜著床邊和衣睡著了。睡得很安穩,竟沒做一個夢,和平時總被夢魘驚醒大不相同。連梁歆怡什麼時候出去的也不知道。
小K見她沒說話,以為她默認,眼中盛著怒火,嘴中卻譏誚道:“我是奉勸你,不要陷得太深,我姐她啊,向來喜歡玩玩新鮮的。玩過了就扔下了,向來如此。”
蘇淺言竟然點了下頭:“也許吧,不過這些和我沒有多大關係。”她隻是一個罪人,使命隻是還債罷了。至於她到底是不是玩玩的,又與她何幹?
小K沒想到蘇淺言竟會這麼爽快地認同,眼中一抹驚詫和不解的神色,隨即小心求證道:“難道我姐與你沒發生什麼?”
蘇淺言再次點頭:“不會發生什麼了。”
小K覺得這話勉強算得上是一句承諾,卻不明白她為何會發出這樣一句承諾,可剛想再細問。隻聽得高台上的巨大管風琴奏起了婚禮進行曲。
婚禮,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