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西北酒鬼(2 / 2)

兩人來到啞姑的小酒館前,原本鬧哄哄的街上立馬安靜了下來。越過喝酒的裴雲,兩人徑走進去。冷冷的目光掃了一周,客人們紛紛退了出去。

“上酒。”兩人坐下,為首那人下頜胡茬,斜沉著頭,目光陰色,冷聲道。

啞姑也覺不對了,但還是端了一壺酒從櫃後走了出來。

兩個馬賊的眼睛瞬間睜大了,為首那人直勾勾的看著啞姑過來,忽然站起抓住了啞姑的手。

酒壺掉在了地上,破碎的聲音十分刺耳。

為首馬賊伸手輕輕捏著英子的下巴抬起臉,細細打量著,眼中的光芒更甚。啞姑長長的睫毛忽閃著,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為首馬賊伸手攬腰抱起啞姑,將桌上的碗筷盡數掃落地上,這是要當場行事。

為首馬賊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蠻橫的撕扯起啞姑的衣服來。

眼前一片黑暗,啞姑拚死掙紮,竭力嘶叫,恐懼占據她的心。

門被踹開了,呼啦啦湧進一堆人,為首的是鐵匠鋪越老爹和兒子越應,還有一幫小夥子,所有人怒目而視,胸膛起起伏伏。

為首馬賊停下了手,慢慢轉過身,緩緩拔出了腰間的馬刀,冷冷的掃視一圈,所有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齊刷刷的退後一步。

為首馬賊放下刀,繼續撕扯起啞姑的衣服來。

越應怒目切齒,緊緊攥著拳頭,要不是老爹拉著他,他早就衝上去拚命了。

就在這時,眾人眼前一晃,一個身影驟然衝進館裏。一時間,腳步聲,杯盤破碎的聲音,桌椅翻到的聲音,一陣嘈雜過後,為首馬賊捂著肋下,嘴裏不知罵了聲什麼,跌倒在地,鮮血流滿了地。

裴雲站在當堂,隨風飄起的頭發緩緩落下,手中一把馬刀早已染的血紅,血順著刀刃滴答在地上。冰冷的目光看去,剩下的那個馬賊連刀都忘了拿,背貼著牆,連滾帶爬的逃了去。

啞姑渾身顫抖,圓睜著眼,蜷縮在桌下。

裴雲過去,臉上滿是痛惜,俯身,他的手指還沒有碰到啞姑,啞姑就嚇得手腳亂拍,裴雲不敢再動了,隻說了句:“沒事了。”

啞姑安靜了下來。

裴雲起身,向館門走去,關民們驚慌,不自覺的後退了好幾步,給裴雲讓開了路。直到裴雲走遠,所有人看了眼啞姑,默默的散去了。

關裏鴉雀無聲,隻有寫著半個楚字的旗子發出獵獵的聲響和馬匹偶爾打幾個響鼻。

外出玩耍的娃子們被大人拉回了屋,東牆頭也不見了曬太陽的老頭,家家關門閉窗,所有商鋪立了門板。

風吹過空曠的街道,卷起的沙塵鑽進了小酒館,在屍體上蓋了薄薄的一層。三個馬賊看也沒看啞姑一眼,一言不發的抬著屍體出了酒館,解了韁繩,把屍體放在馬背上,三人上了馬,絕塵而去。

等馬蹄聲漸漸遠去了,關民們才探頭探腦的出來,看著小酒館中的一灘血跡發呆。

直到那三個馬賊進來,關民們這才知道那屍體是白家幫的二刀頭。二刀頭死在了卞關,死在了小酒館,白閔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卞關頭上。

白閔是方圓三百裏內的馬賊頭子,手下上百個馬賊,為人凶殘狠辣,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邊軍多次的清剿都不能耐其何。

於是關民們惶恐不安的聚在了一起。

關裏二百多戶人家,除掉平日裏放羊牧馬的不入流人家,關裏有頭臉有身份的也就那幾個,鐵匠鋪的越老爹,大酒館的吳老冒,商隊往來主就靠著這兩人,論財力以這兩人為最。

還有教書的全不第,靠著教書得的幾個錢,再加上又是讀書人,也算是能人。再就是況眼窩子,他年輕時跟著商隊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又是養馬戶,也是關裏的知名人物。

幾十人聚在城門樓子前,各抒己見。

“二刀頭死了,真是那酒鬼殺的!”到現在還有人覺的匪夷所思,平日裏不見黑瘦男人來什麼事,沒想到竟是個高手,這要不是親眼目睹,說出去都沒人信。

“可不是,二刀頭死了,白閔肯定把賬算在我們頭上了。”說這話的是養馬戶況眼窩子,唉聲歎氣讓人老看不起。

“要我說,這事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是那二刀頭先胡作非為在先,可怪不得我們。”吳老冒義憤填膺道。他本就長著一副撒奸樣,如今這模樣讓人很不適應。朝廷重農抑商,商人不可穿綢衣,他倒仗著卞關荒廢,朝廷政令不及,在這關裏也算富家,穿的很是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