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的故事
我們家裏怎樣出現了鴿子
我們住在一幢兩層的小樓房裏。我們家有一個很好的陽台,從陽台上可以遠眺四周。
我家附近還有一所七歪八斜老舊的小房子。而小房子旁邊有一所更小的小房子,外麵釘著洋鐵皮,塗著綠油漆。住在七歪八斜的小房子裏的是薩沙大叔——製鋅廠的鉗工。住在綠色小房子裏的是他的鴿子。
薩沙大叔每天早晨上工之前和每天晚上下工回來,都放他的鴿子到天空去飛翔。在這時候,你去找薩沙大叔說話是沒有用的,他不會回答。當疲倦得一行字也寫不出的時候,我就走到陽台上去看薩沙大叔和他的鴿子。
我在童年時代養過鴿子。那時我在一個酷熱的南方城市裏賣涼水,用這個方法賺錢來買鴿子和喂鴿子的飼料。從那時起我一看見鴿子,心裏便覺得甜蜜蜜的。
有一天,一隻年輕的翻頭鴿飛出綠色的鴿房,落在我家陽台上了。薩沙大叔跟著就驚慌失措地在我家小花園裏出現了。他說:“勞您駕,把這隻歪尾巴鴿子攆一下!”
我沒能攆走“歪尾巴鴿子”,因為它已經從陽台走進屋子裏來了,飛到我的書桌上。於是我就把它捉住了。
送還那隻鴿子的時候,我壯起膽子向薩沙大叔提出幾個忠告,應該怎樣訓練放養鴿子。
聽完我的忠告,他用手心拍拍膝蓋,哈哈大笑了一陣之後,扯著大粗嗓門說:“太可惜了!”
我惶惑地問他:“怎麼?”
“我說太可惜了,簡直不像話!”
“你在說什麼事呀?”
“你應該養鴿子!”
我想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問道:“可是我的妻子呢?”
“妻子怎麼著?”薩沙大叔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妻子會說什麼?”
這回輪到薩沙大叔思索了,他一直想到很晚,結果總算給我提出一個非常好的計劃。
第2天,我向妻子說:“親愛的,我想買幾隻鴿子。”
妻子拍了一下手說:“鄰居們會說什麼呀?鄰居們會說我們家裏養鴿子了。”說著走出屋去了。
5分鍾後,她又走了進來說:“衛生局要罰我們錢的。”
我說如果衛生局真想罰我們錢,那就隻好儲蓄一筆錢,來預備受罰。
妻把門一摔就走了。
過了一會兒,她又進來說:“我們的鄰居會不明白養鴿子有什麼好處的。”
但是,這問題我也早就想好如何來應付了:“告訴我們的鄰居,廢品站高價回收鴿毛。”
我們夫妻倆吵了兩天嘴,各種要緊的問題——我們在大女兒奧麗加和她的舅舅——一位在我家作客的司機的幫助下,解決了。
第3天,我決定拿出最後一張王牌,向小女兒列娜求援了。這是薩沙大叔想出來的,我跟她說:“小列娜,走,咱們到薩沙大叔家去玩玩。”
於是,我們就去這位鄰居家了。
小列娜看到鴿子喜歡極了,拍著小手嚷道:“多好看的小鴿子呀,我要小鴿子!”
“決定了,”我對小列娜說,“走,咱們買鴿子去。”
回家後,我把小舅子米海依勒領到一邊去,大聲說:“好像你想遊覽一下這個城市是不是?那麼咱們走吧!”
於是,我們就三個人一起到鴿市去了。
回來後,妻看到我們得意揚揚地從口袋裏掏出來五對鴿子,可真忍不住了,她說:“這是小孩子幹的事兒!”
我聽見這句話就跟小列娜說:“小列娜,寶貝女兒,你叫我買什麼來著?”
“小鴿子。”
“你瞧,”我向妻說,“你和她談吧。”
我把小列娜和她媽媽留在那裏,而自己就和米海依勒下棋去了。
我不可饒恕地把“女王”輸給米海依勒,他又好心地把它歸還給我,接著我又把這個有決定意義的棋子輸給了他。隨後,我們就站起身來走到廚房裏去。
小列娜把一隻白鴿子用繈褓包了起來,正在廚房裏走來走去,給她新收養的小女兒唱歌聽呢。妻在縫補東西。
“小女兒,我們會給你蓋一所頂好的小房子,”小列娜唱著,“你會在我們這裏長成一隻漂亮的大鴿子。”
“這孩子真有遠見,”我懷著作父親的自豪感說,“她是怎麼知道鴿子會需要鴿房呢?”
今年春天,米海依勒的頭胎兒子出世了。我這位小舅子據此就認為自己是個十分英明的父親。米海依勒望了他姐姐一眼,然後厲聲厲色地向我說:“別叫孩子受委屈了,看見了沒有,小列娜想要一所鴿房,我們應該抓緊時間給她做好。”
我家儲藏室裏有幾隻三合板木箱,我們把那些木箱裏盛著的破爛都扔了出去,把木箱拿到二層樓上去。隨後,我們又從儲藏室裏找出幾個舊窗框、鐵窗紗網和帶三合板座位的破椅子。
我們把三隻木箱一隻摞在一隻上麵,結結實實地用鐵絲綁緊了,用釘子釘牢;用三合板座位做了幾個窩;窗框和窗紗也派上了用場,做成了從下向上開的門。
我們把這一大套笨重的設備搬到陽台上去,把鴿子安置在一個個窩裏,然後召開了一個“軍事委員會議”。
這個委員會是由小列娜、米海依勒和我三人組成的。
“你認為怎麼樣,鴿子對新地方已經習慣了沒有?”米海依勒問。
我堅信地點了點頭,說:“它們已經習慣了。”
開完會,我們就把鴿子從窩裏掏出來放飛,五對鴿子都飛到天上去了,東一隻西一隻,一會兒工夫都沒有影兒了。
薩沙大叔也出現在自家門口放出了他的鴿子。他或許希望能把我們那群鴿子裏的隨便哪一隻引回來。但是,晚上我的那些鴿子都各自飛回它們以前的鴿房裏去了。
“你猜怎麼著?”三個鍾頭以後,米海依勒對我說,“我想起來了,我得買一件襯衫。”
他坐馬車走了,過了一個鍾頭才回來。他從一個口袋裏倒出十隻鴿子。
“總不能把鴿房賣掉呀。”米海依勒機靈地說。
鴿子就這樣在二層樓的陽台上住下了。
第145號信鴿
在薩沙大叔吵吵嚷嚷地抗議下,我花200盧布買了這隻鴿子。
鉗工用全鴿市都聽得見的聲音激憤地喊道:“我問你,你有腦袋沒有!”
我聳聳肩膀問他:“怎麼,這隻鴿子不值這些錢嗎?”
“怎麼不值!300盧布它都值!”
“那我可就不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吵什麼?”
“問題是呀,”薩沙大叔已差不多是心平氣和地說,“它要逃走的,我認識這個騙子!”
“騙子”是一隻油亮的藍色老傳信鴿,連離我們城市很遠地方的人都知道。它的一隻腳上套著一個鋁環,上麵刻著“蘇聯——145號”。
我把傳信鴿帶回家去,連拴也不拴,就塞進鴿房裏了。我想看看它的行為到底會怎麼樣。
這隻老鴿子飛到一個空窩裏,往角落裏一鑽,就不動彈了。
“我說呀,”薩沙大叔說,“你不如索性把它的毛都揪去了吧,這個騙子即使拴上都會逃走的。”
薩沙大叔也不等我同意,就把傳信鴿從鴿房裏掏出來,拔掉了翅膀上的長羽。
“行了,”老鉗工滿意地說,“現在,起碼它逃不走了。我還沒聽說過鴿子有步行回家的……”
那正是春季,是鴿子交配然後做窩孵小鴿子的時令。沒有一隻多餘的同種母鴿能來跟145號傳信鴿交配,所以我找來一隻翅膀上有紅色圈圈的小白母鴿給它做朋友。
好像145號把它的老家給忘了。不管怎麼樣,它開始向它的女朋友獻殷勤了。沒過多久,那隻小母鴿也開始向它鞠躬,接受它的溫存。
又過了一些時候,翅膀上有紅圈圈的小白母鴿產下幾隻蛋。18天後,孵出幾隻極小極小的雛鴿。
我甭提有多得意了。隻要碰到薩沙大叔,就把他拖到鴿子窩跟前去,指給他看成長中的幼鴿。
“你再表演一下,在鴿市上你怎麼大吵大嚷來著……”
又過了一些日子,老傳信鴿翅膀上的長羽毛長出來了,它已經在我家的房頂繞圈子飛了。於是,我便常常出城去,到附近的村莊裏去放飛。薩沙大叔的臉算是丟盡了。
等到小鴿子長大了一些,而且長出了羽毛時,我把小女兒叫過來,對她說:“孩子,我們給它們起個什麼名字?”
小列娜把我的問題當做耳邊風,反而問:“應該喂它們吃碎麥片,還是喂別的什麼東西?”
“它們的爸爸媽媽自己會喂它們的,我說孩子,我們給它們起什麼名字好呢?”
小列娜問我:“它們是不是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妹妹?”
“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妹妹。”
“那就叫它們巴沙和瑪莎吧。”
“好的,”我向小列娜說,“從現在起,它們就是巴沙和瑪莎了。”
藍鴿子極有耐性地悉心哺育它的小鴿子。它一天喂好幾次,小心地把它們身上的細小稻草稈和各種殼皮清理幹淨。它和翅膀上有紅圈圈的小白母鴿一起,保護著孩子們的安全。
6月29日,小鴿子第一次開始自己啄穀粒吃;30日,第145號傳信鴿一口氣盤升到空中,連圈子也沒在房頂繞一個,就徑直向東飛去了。它的老鴿房就在那邊。
薩沙大叔聞訊馬上就到我的陽台上來了,微笑著問:“要表演一下,我怎樣在鴿市上大吵大嚷嗎?”
巴沙和瑪莎不是一天一天地見長,而是一小時一小時地見長!父母遺傳給它們很多特性,羽毛是紅紅的藍藍的;嘴很大,嘴角有一個凸包;腳是光溜溜的。它們的形體像父親,高高的,挺勻稱,胸脯很寬。
7月16日,鴿子媽媽頭一次放孩子們到空中去飛。它們很滑稽地展翅滑翔。它們落回屋頂時,犯了一些錯誤,飛過了指定著陸的地方;在決定回到鴿房裏之前,它們在屋頂上待了很久,直晃腦袋。
7月27日,第145號傳信鴿飛回來了。它在房屋周圍繞起了圈子,隨即翅膀上有紅圈圈的小白母鴿就被招引到空中去了,小鴿子也撲著翅膀跟在父母後麵。父親把它們都接走了。
過了四天,巴沙和瑪莎又回來了。它們已經成年了,它們想在誕生地過獨立的生活。
天鵝和切查
天鵝是一隻神情驕傲的白鴿子的名字。它有一個小圓腦袋、低垂的翅膀和像扇子似的寬尾巴。
切查是一隻會唱歌的小鳥的名字。它身上的羽毛是灰色的,頭上的羽毛是紅色的,有一雙細長的眼睛。
這兩隻種類不同,外表也完全不相像的鳥兒,卻存在著一種溫存有趣的友誼。
我還是按次序把全部情況講講吧,那是12月的事。
切查,我是從一個賣黃鶯、金翅雀和紅雀的男孩子那裏買來的,除了切查,我還買了另外兩隻同樣的小鳥。本來我不想買紅雀,但是那個男孩子一個勁兒誠心誠意地誇獎小鳥的優點,使我覺得要是不買,那簡直是件不禮貌的事了。
男孩子把小鳥遞給我說:“你買了是不會後悔的,它們的歌聲像小溪流淌一樣好聽。”
為此,我也不得不又買一隻籠子。
小列娜看見小鳥高興得不得了。可是過了不久,我和我的女兒都感到了一種不滿和壓抑。小鳥連一點兒喜悅也沒給我們帶來。它們的習性怎麼和鴿子完全不一樣呀。
“可憐的小鳥呀,”小列娜說,“它們不願意蹲監獄。”
對啊,我怎麼沒早想到這件事!鴿子是自由的鳥,它們在蔚藍的天空裏,願意往哪兒飛就可以往哪兒飛,可無論飛多遠,它還是要回到自己的窩裏來,回到主人這裏來。這些紅雀呢卻是不自由的,現在它們整個的生活天地,就是籠子裏的一小塊地方。連翅膀也派不上用場呀,可是沒有翅膀它們還算什麼鳥兒呢?
在放著鳥籠的廚房裏,還有一隻裏麵裝著鴿子的木箱。曙光提前下了蛋,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和公鴿天鵝一起從陽台上搬到廚房裏去,免得把幼小的鴿子凍死。
天鵝老是斜眼看紅雀,走到籠子跟前去,仔細地打量那些小鳥,探究這裏有沒有什麼危險物品。鴿子在孵蛋和哺育小鴿子的時候,對一切陌生東西都很懷疑,很容易發火和打架。
除夕到了。小列娜大清早就興高采烈地在籠子旁邊走來走去,每隔5分鍾就問我一遍,還得過多少時候才到12點?因為好幾天以前,我就和女兒商量好了,12月31日12點鍾把小鳥放出籠。
好容易等到時鍾敲過12下,我鄭重其事地把紅雀交給兩個女兒,三人一起走到陽台上去了。
“一、二、三!”小鳥快活地叫著飛向空中。但剛過了一秒鍾,我就開始覺得紅雀一麵飛,一麵在發抖。
小列娜也覺得是這樣,她馬上難過起來,打量著自己的氈靴的尖說:“爸爸,紅雀會凍死的,廚房裏多暖和呀。”
“孩子,沒關係,”我想法子安慰著小列娜,“紅雀是自由的鳥,它們很快就能對寒冷習慣的,那時它們就覺得和你待在自己家裏一樣的舒服了。”
這一天,我們全家人都在忙著過年,因此過了一會兒我們就把那隻小鳥給忘了。四個鍾頭以後,郵遞員來按門鈴。我剛在一份電報收據上簽完字,忽然一隻紅頭的灰色小鳥大聲尖叫著飛進了外屋。紅雀溜到廚房裏去,落在木箱上,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啄起小米來了。
“我的切查回來了!”小列娜看見小鳥大嚷起來,馬上跑去往小碟子裏倒水。
客人們,主要是小孩子們,開始鬧鬧哄哄地討論起這件稀罕事兒。
“你們隻要想想看,”大女兒的朋友嘉良從心底感覺到奇怪,“不啊,你們隻要想想看!切查繞房子飛了一圈,飛進大門,飛上二層樓,一點兒也不錯地找到自己家的門。不啊,你們隻要想想看!”
我的大女兒反駁說:“這一點兒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小鳥暖和慣了,它飛進大門,偶然飛進了我們家的門,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料,當時在我們家裏的所有的小孩子都立刻嚷了起來:“才不是呢,才不是呢!切查飛進穿堂,等我們給它把門打開,它想回家!”
晚上,紅雀飛到新年樅樹上去,快樂地啁啁喳喳地叫起來。
第2天,小鳥飛到廚房裏去,落在天鵝和曙光孵小鴿子的木箱裏。天鵝立刻脹粗了脖子,把尾巴張作扇形,氣勢洶洶地衝著切查走過去。
小鳥連地方也沒有動,它把頭一歪,從眼角裏觀察鴿子的行動。
這挫傷了天鵝的銳氣,要知道連城裏那些最強壯的鴿子,都不敢冒然地到它的窩裏來,可是現在這麼一隻丁點兒大的小鳥,怎麼竟敢鑽進木箱,而且還仿佛在嘲笑地等待著結果呢?
因此,鴿子沒有把這位不速之客攆走,而是站在小鳥的麵前定睛地瞅著它。
切查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天鵝。它啄起一個穀粒,又啄起一粒,然後愉快地啾啾叫了一聲,便飛走了。
第2次切查又飛到木箱裏去,是當天鵝伏在蛋上的時候。這時曙光正在梳理羽毛,它很快地跳到小歌手跟前,使勁用嘴撞了它一下。切查沒想到會受襲擊,躲到角落裏去拚命地叫了起來。
天鵝在不安地挪動,它翹起一點身子,恫嚇地咕咕叫了起來。曙光怕蛋涼了,急忙趕過去代替天鵝。天鵝慢吞吞地向木箱角走去,切查則豎起了羽毛,變得像個插著許多竹針的毛線球。
天鵝根本就沒打算欺負切查,像上次一樣它走到小鳥跟前,定睛地瞅著。
切查放心了。它從小碟子裏喝了點水,在木箱上蹦跳了一會兒,這才小心翼翼地向天鵝走去。
鴿子挺有禮貌地理了理紅雀背上的羽毛。小鳥待在那裏不走了。
曙光卻忐忑不安起來,也許它看到天鵝向別的小鳥獻殷勤,心裏很不愉快吧?再不然就是它在為自己未來的孩子們擔心,怕這個奇怪的小家夥會欺侮它們?反正曙光撂下蛋,脹粗了脖子向切查走來了。
天鵝也脹粗了脖子,嚴肅地望了望它的母鴿子。但是,曙光一點兒也沒把這警告放在心裏,它繼續朝切查走去。
天鵝攔住了曙光的路,可是曙光從天鵝身旁繞了過去,把頭往後一仰,想撞切查一下。這個當口兒,天鵝忽然用翅膀像閃電般地把曙光使勁推了一把。於是,母鴿子就出其不意地跌到木箱那一頭去了。
從那一天起,切查就開始毫無顧慮地到天鵝和曙光的木箱裏去。曙光則裝出一副沒看見這隻行動敏捷的小鳥的樣子,天鵝卻很高興,總是走到切查跟前,兩腳一縮就在它身邊伏臥著。
切查病了,大概是喝墨水喝壞的。它的小尖嘴從黃色變成了紫色的。這天它渾身無力,羽毛亂蓬蓬的。它很費勁地飛到鴿子的木箱裏去,便蓬起羽毛待在角落裏不動了。
天鵝馬上走到它身旁去,用嘴輕輕地推推小鳥。切查動也沒動。
於是,天鵝繞小鳥走了一圈,站了一會兒,便在它旁邊伏下身子。天鵝緊緊地挨著切查,閉上了眼睛。天鵝就這樣守在它身邊,用自己的體溫來暖著它,直輪到該自己孵蛋的時候才離開。
天鵝替換曙光伏在蛋上,咕咕地叫了起來。於是,還沒忘記曙光的背信行為的切查,就蹦跳到天鵝那裏去了,很吃力地跳進窩裏去,和天鵝並排臥下。
切查病好以後,對天鵝更難離難舍了。現在它不僅常常飛到鴿子家裏去作客,而且還留在木箱裏過夜。
小鴿子終於孵出來了。鴿子爸爸和鴿子媽媽整天忙它們的孩子,於是切查悲傷起來了。它千方百計地想使天鵝恢複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天鵝這些日子太忙了,把切查給忘了。
不過,等到小鴿子長大了一些,天鵝又開始和切查交好,關心它溺愛它。因為小鴿子的個頭已經長得很大了,而這隻小鳥卻還是那麼嬌小,所以強大有力的天鵝得幫助它保護它,不叫它遇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天鵝和切查甚至在一起唱歌。天鵝開始柔聲柔調地咕咕叫,好像是在低吟;切查望著它的朋友,從它纖細的喉嚨裏流淌出銀色溪水般的尖細的歌聲。
一隻大白鴿子和一隻眼睛像水銀滴一樣靈活的小鳴雀,就這樣心心相印地在我家裏生活著。
它們又和睦又快樂地生活著。
它們生活得很好。
巴沙和瑪莎
你們記得第145號傳信鴿和它的孩子們的故事嗎?你們還記得巴沙和瑪莎回家來的故事嗎?
從那時以後,兄妹倆長大了許多,變成了兩隻美麗健壯的鴿子。它們成天蹲在鴿房頂上,梳理自己紅藍色的羽毛。
應該說鴿子是非常愛清潔的鳥。有時候它們會整小時地理自己的羽毛,連梳帶撫地從羽毛裏弄掉塵埃,或者啄掉粘在腳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