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24日,我敬愛的導師鄭雲山先生因肺癌醫治無效,不幸逝世。轉眼間,先生離世已半年多了,但他的音容笑貌仍時常縈繞在我眼前。回憶我們師生交往的日子,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1985年,我考取杭州大學曆史係中國近現代史專業研究生,有幸成為鄭雲山先生的入門弟子。攻讀碩士研究生的三年是我人生中最為寶貴的經曆,也是我成長成才道路上最受教育的日子。導師對我和我的師弟師妹們不僅悉心指導學業,而且還經常教育我們“萬事德為先,做事先做人”。他采用循循善誘的教學方法,經常讓學生先發表見解,以此引導大家課前做好預習、課中鍛煉思辨能力和口才,他授課有的放矢、有條不紊、深入淺出、語言精煉。更可貴的是他從不要求研究生為他做私事,而是讓他的研究生有更多的時間學習如何進行科研。他指導研究生開展科研活動時,總是想方設法指點、提攜、幫助學生。當學生在學習習慣、方法上存在問題時,他又會及時指出、要求改進。我和師弟師妹們寫畢業論文,需要外出調研,他總是會托他的師友予以關照,他的導師陳旭麓先生、師弟熊月之先生都曾幫助過我們。
我畢業時,先生曾努力爭取把我留校,雖然因為編製問題未果,但先生對我的肯定、厚愛,鼓勵著我在人生道路上繼續奮進。
參加工作以後,我一直與先生保持著密切的聯係。我們談古論今,談工作學習、生活中的喜怒哀樂。他為我取得的成績感到欣慰,而每當我遇到困難和煩惱時,他又會勸解和鼓勵我。先生於我,既是恩師,又是慈父。其實,對鄭先生教過的學生來說,何嚐沒有類似的感受呢?先生執教三十年,如春蠶無怨無悔,如紅燭發光發熱,精心培育史學人才。他培養的數以千計的本科生和18個研究生大多和先生保持著聯係。聽在外地工作的師弟師妹們說,每年新年到來之前,總是早早地就收到先生的新年賀卡!年年如此!更不用說平常的書信往還和電話聯絡。故而才有先生住院期間,弟子們發自內心的問寒問暖,遠在北京等外地工作的學生也不遠千裏,趕來看望。在物欲橫流的社會裏,這濃濃的師生之情顯得彌足珍貴。
滾滾紅塵,眾生爭名逐利,而先生卻耿介、樸實、勤勉、恬淡、從容。他早年小學畢業後邊工作邊自學,最後考入大學。後又在我國自己培養研究生的第一年(1961)成為華東師範大學中國近代史專業研究生,成為史學巨擘陳旭麓先生的大弟子。這樣的經曆本已不同尋常,而工作以後,更是碩果累累,在國家級和省級報刊雜誌上共發表學術性論文70多篇,譯著1部;在省級出版社出版學術著作15部(其中4部獨自撰寫,11部與人合作);在國家級、省級和大學出版社出版史料集、論文集等6部(與人合作)。他的論著史論結合、言而有據、文筆清新、創見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