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朝(1 / 2)

冬日行軍最為辛苦,張紹宣身子硬朗倒是沒有什麼異樣,隻是趙恪早些年受過傷害,所以麵色蒼白,看起來似乎不習慣如此密集的行軍,隨行的禦醫為他熬製了好多湯藥,趙恪的車廂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湯藥味。

李公公如同鬼魅一把隱匿在車廂的陰影處,張紹宣手持黑子,頭梳的一絲不苟,眉目深刻挺拔,在陰影中愈俊美妖冶。

趙恪骨節分明的手指,緩慢而有節奏的敲擊著檀木棋盤。

“棋道一事,我不如大哥。”趙恪笑著放下棋子,拱起手道,張紹宣抬起趙恪即將行禮的手,道:“王爺不必如此多禮,術業專攻,我是從二顏,自然在棋道上是要多下一些功夫的。”

“二顏的棋道確實下聞名。”

“不知殿下可否幫下官一個忙。”

“大哥不必如此客氣,我是瑾玉的夫君,你我為戚,不必拘泥那些虛禮。”

“禮自然不可廢,但是下官自然是知道殿下所言之事,王妃的棋道不在下官之下。”

“瑾玉的棋力確實了得,那是得到了顏易先生的真傳,這個我聽她過。”

“瑾玉的性格也如同她的棋道一般,善思而詭辯。”

“大哥此話何意?”

“表麵之意。”

氣氛頓時有些冷凝,趙恪清咳一聲道:“不知大哥有何事要拜托我?”

“請殿下見一個人。”

“此時嗎?”

“需到常州。”趙恪沉思片刻,不知道張紹宣此時心中在想何事,兩人便又了些話,張紹宣便告辭了。

“張大人這是深藏不露。”李公公陰測測的道,趙恪眉頭一挑,問道:“怎麼個深藏不露法?”

“我觀之張大人筋骨,卻已是練過內家功夫數十年之久了,恐怕等閑數十軍士,不可近其身。”

“確實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據我所知,瑾玉時候並非在張家長大,隻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市井人家,市井人家又怎麼會從教習內家功夫呢?”

“你去調查一番。”

“奴婢已經查過了。”

“如何?”

“沒有任何異常。”李公公抬起頭來,輕輕地道,趙恪不禁感到一陣驚駭,這位妻舅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越往南方走,氣愈加暖和,趙恪身體也就好了不少,所以行軍度倒也快了不少。前方如同黑雲一般的難民聚集在城外高高的城牆阻擋著一切,大軍在城外安營,趙恪等人換去衣甲,來到臨仙城中。

夜半時分,趙恪於燈前提筆寫信,一燈如豆,是夜已深。隻是那支筆尖遲遲沒有接觸到筆下的白紙,許是他也不知道要寫什麼東西,趙恪敏銳的感覺到,事情已經出他所能掌控的範圍。

告訴她太多,還不如什麼都不。告訴她一絲線索,不定她就可以猜出真相,而那個真相或許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知道的,殘忍的事實。

趙恪此時腦袋中所能想到的就是用平常的那種語氣,告訴她,他沒有事情,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去,看著他們的孩子出生。

信寫完了,趙恪感覺到一陣困頓,把心交給了暗衛,便睡去了,在夢中,趙恪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帝京,又回到了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