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儀寧輕,你說過不會不理我的。”女子的話被打斷,房門打開,華服如風一般璿進屋內。
“留步。”公儀寧輕的話中帶著一抹戾色,腳裸處的鈴鐺發出一聲輕響,掌風所及之處,珠簾晃動,輕紗搖曳,但到底是止了華笙歌的步伐。
“主子,弄月未能攔住笙歌公子,請主子責罰。”黑衣女子單膝跪地,頭低垂,卻是不吭不卑。
“下不為例,將笙歌帶回蘭閣。”公儀寧輕皺眉,冷聲道。
“我不,公儀寧輕你說過不會不理我的。”華笙歌望著簾後的倩影眸色一涼,索性坐下,一副打死也不走的模樣,看的弄月皺眉不已。
任平生聽得華笙歌這席話,較比二人先一步進入房間,美人閣是公儀寧輕請了天下匠師構建,可謂內有乾坤,即使每間房比鄰也聽不見半絲風聲,而這世傾閣更是猶如銅牆鐵壁。
“任公子留步,主子正在更衣,還請公子門外等候。”弄月攔住任平生道。
任平生指指坐在椅上的華笙歌,桃花眼泛笑,打趣道:“弄月美人兒,他不也在這兒。”
弄月垂頭,語氣透著涼意:“笙歌公子弄月親自送回蘭閣。”
“弄月,本公子說過了,不見到公儀寧輕,本公子偏不回。”
雁回時正好看見弄月麵上隱有難色:“弄月姑娘未免太過厚此薄彼了吧。”
雁回時話語溫和,弄月卻明顯感受到了壓迫的氣息,她跟在公儀寧輕身邊甚久,王孫貴族見得不少,但如雁回時這般氣勢慎人的卻沒有幾個,隻得應答道:“請諸位公子……”
‘哢擦’
幾人聽得分明,這分明是玉碎的音,一時之間倒也算安靜,弄月最是清楚,公儀寧輕身上唯有一,兩件玉飾,除去青惹先生送的玉佩,主子視若珍寶斷斷不肯折去的,僅剩的便隻有那隻白玉雕刻的玉蘭簪。
弄月不禁心下惋惜,主子向來心愛之物極少,這玉蘭簪也算主子難得的心愛之物,如今折去極是可惜。
珠簾晃動,女子身形顯現,同樣的青衣模樣,容顏絕世,美得令人窒息。
弄月抬頭,見公儀寧輕發上果然少了玉蘭簪,那荼蘼玉佩還好好的係在公儀寧輕腰間,一時之間倒也不知是喜是憂,紫玉世間難尋,但血玉更是玉中珍品,但來曆及其陰邪,再則主子身子本就陰寒,雖知青惹先生絕不會害主子,但每每看見總覺憂心。
“公儀寧輕,你為什麼不見我。”華笙歌瞪著公儀寧輕。
公儀寧輕看著華笙歌鳳目微涼,語氣頓冷:“華笙歌,你若再鬧,便自請回南朝吧。”
“我不回。”華笙歌回道,他不過是舞象之年,五官精致又生的一副娃娃臉,生氣起來倒像極了女兒家扭捏的嬌態,一時之間倒也有一番雌雄莫辯的美感。
任平生忍不住笑,嘴角弧度越拉越大,畢竟誰能想到南朝人人懼之的混世魔王華笙歌在公儀寧輕麵前會是這個模樣,連他都忍不住懷疑華笙歌是否被人掉了包,但到底沒有笑出聲來。
華笙歌陡然轉過身來看著任平生,眼中黑色濃鬱,帶著勢在必得的決絕之意,那是身在高位多年侵淫權術才有的,任平生不免懂了,難怪南朝攝政王離朝之時會將小皇帝交給華笙歌,華笙歌誌不在朝堂,又懂權謀之術,何況華笙歌名聲在外,朝中人不免言行放縱,待攝政王歸朝之日怕是免不了一番血洗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