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美人閣,景淮之睜開眼,意識尚且混沌便已然起身站在床下,小古推門進來手中正捧著一碗血燕窩,見此忙道:“公子,你可算醒了,你不知道……”
隨即,小古手中的托盤落地發出‘哐當’一聲。
“公,公子,你,你真的能站起來了。”小古驚喜的上前扶著景淮之,生怕看花了眼:“公子,你竟然真的能站起來了,夫人,夫人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景淮之看了看自己的雙腿眼中卻並無歡喜,意識回歸:“公儀寧輕呢?”
他腦海裏滿滿都是公儀寧輕那句‘我是你紀卿姑姑啊’,如同魔音貫耳,明明該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偏生他卻有說不出的疑惑,竟是有些信了的。
“公儀小姐半月之前便去了聆音,如今隻怕是過了澤川城了。”小古沉浸在景淮之雙腿康健的喜悅中,卻也知道自家公子對這美人閣的動態也是極其關注的:“說來也怪,公儀小姐離開後,那幾位公子也陸續離開了,連笙歌公子也回了南朝。”
“她去了聆音?”景淮之一怔,眉頭一皺眸中閃過一抹焦急:“閣中其他人呢?”
“其他公子暫在,公子,可是有什麼不妥?”小古自幼跟在景淮之身邊,這點兒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此時他家公子分明焦灼不安。
他知道自家公子表麵看去的確似不待見公儀小姐,但私下卻是極注重公儀小姐的安危的,不然也不會時刻關注者那些公子,生怕那些公子來曆不明,傷了公儀小姐。
“你去讓召之準備車馬前往聆音。”
“是。”小古應下,但還是略微收拾了一下地上碎掉的陶瓷碎片。
景淮之看著自己已然同正常人一樣的腿,腦中劃過那抹絕世容顏,那人慣常帶笑,然笑意卻從來不達眼底,無悲無喜如同最精致的木偶。
紀卿亦或是公儀寧輕?那麼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能夠穿連起來,似乎一切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釋,那麼她此去聆音豈非……
“什麼?”召之聽聞小古的話,向來端莊豔麗的臉呈現出扭曲的一麵,柳眉倒豎,連平日裏溫溫柔柔的音量都不覺加大了不少:“你說什麼?”
小古盯了一眼召之,無奈的重複了一遍:“我家公子說,請召之姑娘準備馬車,我家公子要去聆音。”
召之頭疼的擰眉,那幾個好不容易走了這個又鬧騰起來了:“你去回淮之公子,小姐叫你們回神醫穀。”
說完又覺不妥:“算了,還是我去說吧。”
召之推開竹閣的們,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看見景淮之站起來的雙腿也沒有多驚訝:“召之恭喜淮之公子身子康健。”
說罷,便親自將丫鬟托盤上的飯菜擺盤上桌:“公子將近一月未進食,還是食些飯菜吧。”
景淮之一月未醒,隻吃些藥物和流食,如此桌上的飯菜極是清淡,好在景淮之平日吃食也極是清淡,景淮之坐下看了一眼召之:“煩請召之姑娘為淮之準備車馬,淮之感激不盡。”
召之皺眉:“這些本是召之份內之事,實屬應該,但小姐走前告訴小古,待淮之公子醒來便速回神醫穀,公子應該有聽小古提起,小姐更是有話讓召之告訴公子莫要參與她所行之事,還望公子自行珍重。”
“但我必須保證她安然無恙,她此去聆音我不放心。”景淮之看了一下小古,神色淡淡卻自有威嚴,小古扁了一下嘴巴,他這不是因為公子的雙腿好了,一時忘記了嗎?!
召之聽聞隻覺訝異,這兩人怎麼都這麼口是心非,一個暗中尋藥,一個私下擔心,莫非這才是小姐的真愛,那青惹先生呢?!
“那召之吩咐人護送公子入京。”召之麵色沉穩的應下,她想小姐對付的人畢竟是那萬萬人之上,淮之公子是神醫穀穀主,在宮中不乏有神醫穀弟子,且神醫穀名聲在外,於小姐而言也是有利無害。
“不必用人護送。”
“是。”召之應下,景淮之雖然看上去無害,但到底也是神醫穀穀主,自然是不用她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