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貝爾回來了(1 / 3)

法師升等考試比較麻煩,因為進行過考試之後,還要有兩天的評議期才能出結果,這讓代德威莫感到有些困撓。因為他希望盡快拿到魔法物品散播許可執照。得知他的目的隻是如此,洛·哈特笑了起來:

“你不知道嗎?最近十三塔剛剛進行完例製改革,現在魔物執照不需要雙樹徽章也可以考取了。”

“是嗎?”

代德威莫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聽過十三塔的消息了,所以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的。

“隻不過考試要難得多,就算是三級法師也未必能通過。”

“……沒關係吧……考試費用是?”

“一件你自製的魔法物品。”

代德威莫鬆了一口氣。他其實沒有多少錢,如果考試的費用和登記費用一樣貴的話,他要麼放棄考試,要麼大概在一期的工資發下來之前,就隻有向艾蘇卡借錢過活了。好在傭兵團還是包食宿的。

一邊奇怪自己之前怎麼沒想到這一點,代德威莫一邊從袋中取出一支箭來。看似普通的箭,但是暗藍色的箭杆和淡金色的箭頭散發出的,卻是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的微微的寒光。

洛·哈特咂了咂舌頭,接過箭來,仔細地觀察著。不需使用任何輔助判斷的法術,因為他的眼睛已經被永久施放了可以明辨魔法能量的法術。他睜大了眼睛,反複打量了幾遍,然後輕歎了一聲。

“有意思。”

他輕聲說著,然後點了點頭:

“真有意思,是‘孟斐斯德擊殺法球’啊。”

“是的。”

這是代德威莫在艾爾夫叢林裏麵研究時想出來的主意。孟斐斯特擊殺法球的殺傷力的確不小,但是卻有施法時間過長的缺點。於是他將法球的法術固化在箭中,讓箭在射中物體的瞬間成為法球的形態。這種武器已經在優瑞涅姆礦石事件中被使用過數次,並且結果非常讓代德威莫滿意。

順帶一提,將試驗期的法球箭交由艾爾夫箭手使用這件事,實際上是違規的。不過,艾爾夫人們似乎並不在乎這一點,代德威莫也就沒有太在意。

收下了考試費用,洛·哈特交給代德威莫一份考題,其中包括了筆答卷、操作品、法術實測等等的大堆零碎。雖然東西不少,但是要答完這份試卷對代德威莫而言卻不是特別費力,隻是有一點花時間。答完了全部的題,已經是下午了。

結果並不能馬上出來,洛·哈特向代德威莫保證,如果他拿到了執照,法師公會將在明天把執照送到他的手裏。

雖然並不是太在意,不過代德威莫已經有點餓了,再說也不能長時間在外頭遊蕩。於是離開了法師公會之後,他直接找路準備出城——這條路他還認得。

天算是睛著,不過天上有層很薄的雲,而且身邊似乎也有著若有若無的霧氣。雖然不是特別熱,但空氣悶得讓人難受,似乎是快要下雨了。轉過幾個街角,到了比較熱鬧一點的地方。再向前走不遠是一個廣場,廣場的附近有公共馬車的車棚,在廣場四周,有幾個牧師打扮的聖職者在大聲地講道,一眼看去打扮差得不多,但是稍加留意就能看到,他們所佩的是分屬於不同神明的聖徽。

由於“七神協約”的關係,七大主神的信徒所聯合組成的教庭還算是一個團結的宗教組織,但是理所當然的,對信徒的爭奪是十分激烈的。

再走近廣場一些,代德威莫就可以聽到廣場中傳來吟遊詩人的歌聲。作為市民們休息的地方,這裏也是吟遊詩人賺錢和展現才藝的好地點。

雖然對音樂不是特別感興趣,但是,當歌聲飄過耳朵時,他還是留意了一下。不知為什麼,這歌聲讓他有一種熟悉感……雖然,他可以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聽到這首歌。

年輕的法師停下腳步,駐足原地,讓歌聲在耳邊回響:

……就像那殘酷的天使一樣,少年啊!變成神話吧。

在此刻,蒼藍的風,

正輕輕叩醒我的心門。

但你隻僅僅凝視著我,

對我微笑著。

手指輕輕觸及的是,

我一直不斷熱衷地追尋著,

你那連命運都還不知道。

令人憐愛的眼神。

但是總有一天會發覺到吧,

就在你的背後,

為了遙遠的未來而萌發的,

羽翼存在著……

沒有太多的意義,也沒有什麼故事。並不像是一般的吟遊詩人所唱的史詩,這支歌似乎就隻是為了表達感情而已。不過,不知是曲調還是歌詞中的某種東西,的確撥動了代德威莫心中已經被他自己所遺忘的某個部分,他感到心中突然湧起了莫名的惆悵。雖然明知自己應該接著走自己的路,但是不知為何,雙腳竟像被釘住了似的。

歌者是一個穿著有些陳舊的寶藍色旅者服的年青男子,他將目光掃向身邊的幾位觀眾,停下了歌聲,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雖然歌聲停了,但是他手裏的班嚴允豎琴並沒有停下來。

就在歌者換了一口氣,準備唱出下一段的時候,突然而來的騷亂打亂了他的步調。

他的身後不遠處,突然有人高喊一聲“小偷!”隨後場麵亂了起來,幾個人發出喊叫聲,其中也夾雜了慘叫。然後,一個衣服有些破舊的灰發男人衝開其他人,擦過歌者的身邊,向這邊衝了過來。

灰發男人也知道,他大概是跑不出廣場了。這裏人太多,而且不遠處就有幾個牧師在講道,他們會對自己置之不理才是怪事。而且,城防兵很快就會被吸引過來。

如果不是太急,他也不會在廣場上冒險動手。不過現在事已至此,他明白,現在隻有想辦法抓住人質,看有沒有逃走的機會。

不巧的是,他正前方最方便去抓的人,就是某個穿著旅者服裝、半低著頭,像是正漫不經心地聽著表演,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法師的少年。

現在他離那個少年的距離不到十米。稍遠一些的地方,聖職者們的布道停下來了,他們應該是正在回頭向這邊看。但是,等到他們采取行動,還需要一些時間。灰發男人所賭的,就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他衝向已經被他選為目標的男人,同時拔出腰間的短刀。形況很好……背後的人被他打倒了一個,現在還亂著沒人追上來,而四周的人也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踏出最後一步,伸出雙手……

的那一瞬間,那個人抬起頭來。

灰發男人的視線接觸到了代德威莫綠色的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隻是一瞥之間,就有讓人無法呼吸的強大氣勢,似乎這人就是君臨世界的王者。一種無形的力量從他的眼睛直入心底,瞬間就將他震懾住。

當的一聲,短刀掉在他的腳邊。

代德威莫微微活動了一下,站直了身子。隻是隨便的站姿,卻讓灰發男人感到無法正視的強大壓力,他被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大腦一片空白。法師輕輕張嘴,低聲吐出四個字:

“給我退下。”

如同一根被用力撥響的琴弦,灰發男人腦中現在隻餘下了代德威莫給他的命令。他呆呆地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就在這時,幾道白光分別在他身邊閃現。

灰發男人一言不發地倒在地上……同時被三道定身術和一道昏亂術擊中就是這種結果。

幾個牧師同時放鬆了手裏的聖徽。看到幾個城防兵向這邊走過來,他們也就沒有進一步地插手。城防兵粗暴地抓起灰發男人,將他的手臂擰到身後。男人發出含混的呻吟,不過完全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