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樺祁嘴角一抽,“他也不怕別人弄錯了直接熬了給軒滬逸喝下。”居然先給自己開了藥方,這人,還真是。
她記得她之前問過他會不會醫術,還找他把過脈,當時他是怎麼說的?不精?
都能讓對醫之一道向來眼高於頂的雋依這般誇讚,隻是不精?
“得了,木天先去抓藥吧。”木天應聲拿了藥方離開。
須臾,沐樺祁目光一直落在床上的軒滬逸身上,神色多了幾分凝重,“雋依,可有法子救小侯爺?”
聞言雋依的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主子說的是軒滬小侯爺體內的類母蠱?”
她點頭,“嗯。”
“屬下無能,不要說是當今世上的醫術都未有記載解法的類母蠱,就是主子身上的噬心子蠱屬下都不能解。”雋依突然低下頭,滿滿的歉意。
“你這是做什麼?凡事盡力而為即可,我本來也沒抱太大希望。不過就算沒有法子,我也會找出法子來,絕不能讓軒滬逸那禍害就這麼死了!”
床上緊閉著眼的藍衣男子嘴角狠狠抽了兩下,這丫頭,他都這副樣子她還是這麼嘴上不饒人。
……
夜半,房間中除了隱隱照進來的月光外沒有其他多餘的光亮。白衣女子坐在床邊,手裏拽緊一團白緞子,看了看手中白緞子,再看看床上喝過湯藥後還在昏迷著的謫仙男子,不由低聲歎息。
“你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呢?你若是再這般不管不顧的因為我而受傷,那我可否還能做到毫無顧忌的嫁給你?”
她嫁,是建立在沒有傷害的基礎上,若是阜修總這般為她,她可否還能到離開的時候沒有任何顧忌?
再則,她若是解不了身上的蠱毒,也不過還有一年的壽命,又何故禍害他人?
所以,是不是不嫁比較好?
……
阜修睜開眼先是看到陌生的床幔和被子,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坐起來,臉色極其難看,剛想習慣性的喊土黎來問是怎麼回事,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低頭一看,是女子趴在床邊熟睡的容顏,另一隻墊在頭下的手上還握著他從天瓊梟手裏奪回來的白雲緞。
伸出修長好看的手,指尖滑過她的臉頰,將散落在她臉上的幾縷發絲別到耳後,動作輕柔,生怕吵醒了她,漆黑好看的眸子中滿是溫柔。
想到用白雲緞當兵器,這世上恐怕也隻有她一人了吧,難怪會武功的事能瞞過眾人。
明明軒滬逸也受了傷,她卻在這裏照顧他,還真是個重情義的人,許是想著不想欠了他的吧。這麼想著,竟覺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沐樺祁隻覺臉被什麼東西弄得癢癢的,不由抬手抹了兩下,這一抹下,原本被阜修別到她耳後的發絲又落了下來。
這丫頭,還真是……
不過看到她在身邊,他似乎也沒那麼討厭身處陌生的壞境中睡了一晚。
這般待她特殊,是因為她那雙熟悉的眼睛?還是因為最初對她升起的興趣?
沐樺祁隻覺臉被什麼東西撓得難受,終於忍不住睜開眼,還帶著一股初醒時的懵懂,“誰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當心周公找你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