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錦的聲音道:“姑娘醒了?”
雅清在屋裏聽得分明,想了想就歪倒身子,隻稍稍揚了揚聲音,道:“是織錦姐姐?快些進來吧。”
格門開了,織錦便去了鬥篷挽在手上緩緩走進來,後邊輕羅和暗香也跟著進來。織錦先抱怨了一聲道:“這兒這雪不大,就是下個沒邊。”
暗香順手接過了織錦手上鬥篷,低聲道:“去烤了一會兒好,不然都濕了。”
“如此有勞妹妹了。”織錦答道,這才往雅清走來。
雅清看了她一眼,瞧見她鬢邊梅花都粘了雪花,似乎還帶著清冷的韻香,悶聲悶氣道:“我倒想在外頭走上一走,待在屋裏難受得很。”
織錦還未回答,隻看著雅清落寞的表情皺了皺眉,輕羅卻噗嗤笑道:“姑娘說這話莫非還想著也去看一看梅花?”
織錦瞪她一眼,隻道:“也就你這個嘴快的,這也是能取笑的麼?”
雅清卻不以為意,輕聲接了一句:“她沒說我也去賞玩一下落雪,往那地上滾一個雪人已是心裏省得了,哪裏還能要她忍著。”
輕羅趕緊討饒,“姑娘再不可說了,這屋裏我說快了無事,給旁人聽得了,我可難過了。”
雅清情知她是不怕的,這織錦輕羅都是映光院的人,哪裏會怕說這兩句無影無邊的笑話。就是真給那路氏聽說了,也怪不到她們身上。若是在任氏麵前這麼取笑一句,任氏表麵當然也是責怪她,但心裏就不知如何得樂。也是她賣好的一種。
隻織錦卻板著臉數落:“不是與你玩笑,今兒太太午後也沒歇成,到和萱堂去了。”
輕羅這才明白輕重,訕訕笑著不言語了。
雅清心裏也是一動,臉上隻作似懂非懂的神態。這和萱堂住的是雅清的嫡親奶奶,向來是吃齋念佛少有管事的,今日一出雪戲倒把她也惹出來。她倒不怕任氏會被如何,聽了早上輕羅傳回的話,她也知任氏處事是挑不了什麼錯來。
她隻擔心任氏隻顧得上發落丫鬟,後來路氏姨娘哪兒又生什麼變故,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可是姨娘……”
織錦見她著急,怕是也猜到雅清要問什麼,不等她說完便微笑道:“無事,也就是老太太聽說了,問上一聲罷了。”頓了頓又道:“路姨娘哪兒好得很,隻太太還擔心著,又請了和萱堂的包嬤嬤去守著,以後自然無事。”
雅清聽了這話才放心下來,任氏借著機會把老太太身邊的包嬤嬤請了去,一是撇清二也是討好老太太,以後這路姨娘的事,就不用任氏費心。
輕羅低聲道:“正該如此,不然今兒鬧一回,明兒鬧一回,都沒有消停的時候。”
織錦這回沒有責怪輕羅多話,她自己也無奈道:“也隻能這樣了。”
聽這話,這兩丫鬟簡直是認定了路氏有甚陰謀,任氏還受了連累似的。雅清一時倒不能理解她們的想法,隻是諾諾不語。
半響,她才回神,讓織錦到近前來坐著,問她:“這不早不晚的,織錦姐姐怎麼來了?可是母親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