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太太這時才恍然揚眉:“哦?不好意思,林太太,你很冷嗎?”
“不……不冷。我也覺得有些熱呢。我是孕火爐嘛。”林落翹強顏歡笑,心裏恨死了眼前的婦人!
“那就好。對了,你是林知夏的媽媽?”
林落翹說:“是的。我叫林落翹。”
“林落翹,林知夏。連同你丈夫,你們一家三口都姓林,倒也巧合。”
這話卻有些戳林落翹心窩子,雖然外人這種推測合情合理,但是實情是林知夏是私生女,所以隨了母姓。
說得不好聽,前麵十幾年,幾乎就是野種。
林落翹心裏不是滋味,嘴上還是糾正道:“知夏是單親家庭……從小我們母女倆相依為命。所以她是跟我姓。我如今的丈夫,姓安。是鋼琴家安楠。”
林落翹滿以為搬出安楠來,衝著餘嘯言也是鋼琴家,餘太太會給自己一點好臉色。孰知餘太太隻是皮笑肉不笑地說:“哦,原來是這樣。難怪林知夏小姐這樣無法無天,小小年紀就不學好。原來從小沒有父親教導。”
林落翹雖然最終得償所願嫁給安楠,讓林知夏返回了安家。但是之前十七年林知夏都過著單親生活,而且生父不詳,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所以盛怒之下的餘太太當著林落翹說林知夏“從小沒父親教”時,這臉打得,piapia的,林落翹比剛才挨了耳光的時候還要難受,卻隻能賠笑不語。
“你應該也知道――我的兒子,在這次意外中傷得很嚴重。嚴重到,可能以後都不能彈琴了。”說起鋼琴,餘太太的心就陣陣流血。
自己為了讓兒子遠離那三個正當盛年的哥哥,另辟蹊徑安排他走藝術道路,為的就是兒子平安富足長大,離開爭權奪利的漩渦。
餘嘯言自己也爭氣,小小年紀嶄露頭角,有望成為音樂名家,被林知夏一刀斷送。什麼名留青史,什麼萬古流芳,什麼音樂夢想,一切一切,都成了泡影。可恨這林落翹剛才還顯擺自己老公是彈鋼琴的!她咬緊牙關,淡淡地說,“身為鋼琴家的妻子,你應該很清楚,不能彈琴,對一個從小懷著音樂夢想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我的孩子,這一輩子都毀了――”
說到這裏,餘太太忍不住眼圈也紅了。
哽咽片刻,餘太太才說:“這件事,我一定要追究到底!我們餘家和安家無冤無仇,為什麼林知夏要這樣害我兒子!”
“不,千萬不要!”林落翹見勢不妙,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餘太太,知夏還小,還不到十六歲。如果留有什麼案底,她這輩子就完了。求求你,原諒她,我們可以賠錢……多少錢都可以賠。求求你一定要放過她!”
“賠錢?”餘太太冷笑,“聽說你原來也是在安氏演出公司做過的,難道你不知道安楠已經欠了很多債,公司資不抵債了嗎?你們拿什麼賠給我!又或者――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夠忽悠得了我?”
林落翹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六神無主起來。她手足無措,忽然之間在地上磕起頭來,口中隻剩“求求你”三個字而已。陰謀詭計,謀算害人,勾搭男人,林落翹是高手,然而當她麵對實力遠遠淩駕自己之上的餘太太,一無背景二無實力的她,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不要再求我了!瞧你這樣子,還像個大家太太嗎?”餘太太輕蔑地說,“回家告訴你家那位,就等著收餘氏的律師信吧!”
“不、不要啊――”林落翹眼見餘太太轉身就要離開,趕緊膝行幾步去拉餘太太的裙角。餘太太對她厭惡至極,下意識地躲開她,林落翹收勢不住,啊的一聲摔倒在地上,頓時捂著肚子大聲慘叫起來:“肚子……我的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