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鐵哥我們是一類人(2 / 2)

力量有些竭盡了,再揮下去球杆肯定要從我手中滑落的,我停了下來,放下了球杆,坐著喘了一陣。鐵哥還在不停的轉著,我從冰櫃裏拿來兩瓶冰啤酒,開好,鐵哥聽到開瓶蓋的聲音,就睜開眼停了下來,我把酒遞給他,兩人碰瓶喝了個痛快。鐵哥見我渾身是汗便問:“怎麼樣,練了這麼久有點感覺了沒有?”我咽下酒,一個馬步向前,手臂平穩,球杆隨著我的手腕自在旋轉,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控製球杆轉速的快慢,甚至得意的加大轉動的區間。

鐵哥微笑,我停下來。“不錯,比你九哥要強多了,第一次就能知道自己去控製手腕了,他練了十多天才知道怎麼去控製。但是你再想想,你的這種控製,是建立在你的主觀判斷之上的,但你的判斷不一定對,肯定會有出錯的時候,比如隻需要10分力,你判斷為12分,就算你對手腕控製再好,這個球終究打不進。“”那就需要作出正確的判斷,練出手感來?“我搶著說到。鐵哥望了我一眼繼續說:”說起來是很容易,就是手感二字,但真正的高手絕不是憑一時的手感,而是無盡的練習,練出來的臨場判斷力和控製力的結合。看起來是偶然其實是必然,這裏麵有肌肉記憶和腦力的結合,類似的球他曾經打進過,再遇到當然就能再次打進。“

“鐵哥啊,這個無盡的練習,大概是多少?”我露出點為難的神情問著。“丁俊暉8歲開始練球,11歲的時候就打出了單杆118分的成績。他花了三年,最多的時候也不過每天練十小時球,平均下來一天花的時間其實不算多,但貴在一個堅持。當你把台上各個位置的球都打進過一遍,並且記下進球的感覺,差不多就能算得上台球高手了。”

都進一遍,我看著這偌大的台麵,想象著上麵密密麻麻的球就感到一陣頭大,這簡直是要把人給玩死啊。“那鐵哥你現在大概是什麼水平?”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鐵哥撓了撓頭,“嘿,你這問的,這台球廳我開了三年,開台球廳之前還打過兩年球,差不多有5年球齡了吧。這台麵上的球,無論在哪個點,我都可以打進。但是一杆清還是做不到的,連杆又是對你的控製力和判斷力進一步的考驗,你得預算好你出球軌跡,有的人球感好在這方麵很有天賦,我就是屬於那種沒天賦的。不然的話我到是很想去打一打職業比賽的。”

“今後你就每天練習轉球杆,不斷加強對手腕的控製,然後是打酒瓶,能百發百中的入瓶口基本功就算到位了。那個時候你跟你九哥的水平酒差不多了。”入瓶口,百發百中,我有了一個目標,那目標是九哥的背影。“等你有了那個水平,你就可以準備接手你九哥的活了,幫著教一下客人打球,就算是能幫到我們了。”鐵哥拍拍我的肩膀說到,兩人的酒都已喝光。才不到10點,台球廳裏一個客人也沒有,九哥出去了,做事的員工還都在睡覺,看場子的弟兄們晚上才會上崗,現在的台球廳裏隻有我和鐵哥兩個人。

又拿來了幾瓶酒,我們倆就坐在沙發上聊著,空調的風吹著,酒喝著,汗流著。“光一啊,你覺得你鐵哥是個怎麼樣的人?”鐵哥突然問我這個問題,他的表情很深沉,眼神裏好像有故事。“鐵哥我也不太會說話,就把我心窩子裏的話全講給你聽吧?”我小心的問到。鐵哥點頭說好,我又繼續說:“鐵哥,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出手不凡,一拳頭就把那個搶包的打翻了,我當時的狀態很迷惘的,可以說是心如死灰,如果你不出現,我肯定躺在哪兒不會再起來了,可以說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充滿感激的看著鐵哥,鐵哥點頭示意我繼續說。

“你染著黃發,還帶著耳釘,手上還有紋身,正常人肯定對你這類人沒啥好印象,我從前也是這樣覺得的,但是跟你相處這麼長時間之後我才發覺你跟這類人不一樣,鐵哥你也會緊張,但是這點讓你更讓人敬佩而不是敬畏。鐵哥有天晚上你到我房裏給球杆上橄欖油的時候,其實我沒睡著,我看著你上完油之後就站在窗邊看外麵我經常看的那盞燈,看了很久,我知道那種孤獨感是什麼滋味。鐵哥我想我和你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