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覆顏睜眼時隻見房裏一地月光如霜,跟剛走出的夢境相互呼應得她頭痛欲裂。
在床上抱頭坐了半天,覆顏留意到四周靜悄悄的,才想起來她房間依然嚴嚴實實的被籠罩在術法禁製裏,看樣子連隻蟲子都沒有飛進來過。
太久沒有嚐過宿醉的感覺,站起來依然有些頭重腳輕。覆顏打開房門,鋪天蓋地灑下來的月光下,看到小七它們正在院子裏懶洋洋的小打小鬧,言染在離它們最遠的一個亭子裏跟另一個小廝下棋。
入眼這個場景仿佛倒回了很多很多年前,什麼都還沒發生的時候,安寧平和得讓人恍惚。
而事實證明,眼下的安寧與平和,確實也隻是她的一個恍惚——
言染聽到動靜看過來,立刻丟了棋子跑過來:“小顏姐,你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晚上,可算醒了!”說著便讓另一個小廝去準備茶水飯食。
覆顏揉著腦袋抬頭看天,完全沒反應過來她竟睡了一整天還多。
言染到了覆顏跟前,從懷裏掏出個小瓶子來:“這是昨晚不歸哥哥送過來的,說是他獨門秘製醒酒用的藥丸,你醒了肯定用得著。”
果然是對她知根知底的好兄弟啊哈哈……覆顏眉開眼笑的接過來,吃完看言染瞧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又皺眉,“我睡覺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什麼事吧?”
除了商嬈之外,覆顏她爹娘沒有再給她添什麼兄弟姊妹,從小一起長大的言染就跟她親弟弟沒兩樣,言染幾乎什麼事都不會瞞她,而他眼下這個神色,明顯說明是有事。
言染撓撓頭:“昨天傍晚淵崢哥哥來找過你,見你封了房間睡覺,在院子裏站了會兒又回去把小七它們都送了過來……小顏姐,你和淵崢哥哥是不是吵架了?”
架倒是沒吵起來,不過跟吵架也沒差了吧……覆顏心裏想著,見言染欲言又止的表情還在,便又問道:“然後呢?”
“然後……淵崢哥哥送小七它們過來的時候恰好碰上不歸哥哥過來送藥丸,才知道你之前是去醉不歸喝了很多酒……”
覆顏轉了轉手裏的藥瓶,借著殘存的酒意笑眯眯調侃道:“言染,你吊人胃口的本事長進了很多嘛,不如今晚你幫小七它們洗澡?”
言染臉色一白:“不歸哥哥說你去醉不歸喝悶酒,後來魔君陛下不知怎麼的也來了,還讓不歸哥哥把二樓的客人都清了,上樓去跟你喝了好一會兒酒。淵崢哥哥聽完就冷著臉走了。今早宮裏剛傳出消息說後日晚上重新大宴,下午就聽說魔君陛下跟淵崢哥哥邀戰切磋,淵崢哥哥答應了,就在大宴那天下午。”
被威脅到死穴的言染果然說得一氣嗬成,覆顏調侃的笑容僵在臉上。
言染說完懷裏又摸出來一張請柬:“魔君陛下也派人來過,說務必請小顏姐你出席觀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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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魔君陛下的行宮中,重璋正坐在水榭裏悠閑賞月,宮人侍從都被擯退得遠遠的,隻剩澤天在一旁苦逼的給小喳當奶媽。
賞了一會兒,澤天捏著個自認為合適的時機問道:“陛下,這種時候找人打架,是不是……”不大妥啊?
“架,當然是想打的時候就打。有什麼時候好挑,又不是祭天。”重璋滿不在乎的拿竹簽挑了塊水果去喂小喳,“伏雅那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