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天一噎無言反駁,掄著刀哐哐朝對方砍。
重璋聽著身後滾滾雷聲,心裏也煩得很。眼下正纏著他和澤天的這兩個小子他覺得十分眼熟,卻不記得在哪裏見過,年紀不大但有點本事,怎麼都甩不開。
此時兩側南域軍隊已經加入戰局,正是形成包抄局勢的時候,隻能進不能退。精銳部隊都在城外,城內守軍雖然足夠,但是對付沒見過的天雷,外加還要穩住城內百姓的騷亂,肯定還是不夠用的。而且這個意外顯然也打亂了不少魔界士兵的陣腳,天軍立刻又開始呈反撲的趨勢,重璋甚至懷疑剛才天軍後撤的那一截,是不是為了這道雷做的鋪墊。
破幽劍裹著冰冷怒氣,一挽一提再一轉,淩厲劍光中已將纏在劍刃上的桎梏甩開,力道讓對方踉蹌後退了幾步。
“損魔鞭雖好,但如此上古神兵,以你的修為使起來還是差了點火候。”
重璋不想在他身上費太多功夫,說話間劍風橫掃,擊退了一排周圍的天兵天將,但被他甩開的人很快又纏了回來。
“火候或許不夠,但拖住陛下你足夠了。”
重璋神色驀地一冷,終於想起這兩個人正是覆顏被擄走後看押她的那兩個小兵,如今已經換了副將的戰甲,果然不是普通的士兵。
手上正蓄起殺招,這時無名城那邊突然傳來清晰的霹靂聲。
回望無名城,卻見已經隱有火光映天的無名城上空不知何時被罩了一道碧幽幽的結界,恰恰隔在雲層之下,那些霹靂聲正是雷電劈在結界上的聲響。
澤天一看就放了一半的心:“肯定是炴姬,差點忘了她留在城裏。”說完突然又想起來城裏頂事的高手就炴姬一個,撐起這個結界護住整個無名城就已經無暇他顧了,那城裏的火勢怎麼辦?下一道天雷劈下來的時候可還擋得住?
聚在無名城上空雲層裏的電光已經越來越亮,顯然很快就要劈出下一道天雷。隱隱間有什麼聲音從結界中透過霹靂聲傳出來,聽不真切,城外原本平靜的護城河突然波濤湧動,風起雲湧間無數道水浪衝天而起。
水浪在高空彙成一道,像個巨大的鳥籠將無名城包在其中。而後再一頭紮到厚厚雲中,像往雲層中注水一樣,很快滔天水浪就如同瓢潑大雨,透過結界和雲層傾盆澆入城內。
水浪源源不斷的從護城河中被吸上高空,雲層中的閃電不減,但映上天際的火光沒一會兒便黯淡了許多,可見火勢已經被控製。
澤天訝然間又留意到他家陛下不知為何忽地變了臉色,望向無名城的方向,目光沉沉。
這時原本火光最烈的方向,突然傳來類似鳳鳴的清嘯,隨即一道青白厲光直直衝入雲霄,像一把利刃劃破了聚著閃電的重重雲層。
原本蓄勢待發的雷電突然沒了載體,猛的四散劈開,無數道長長短短的電光,如同詭異的白日煙火,劃著曲折刺眼的軌跡,割裂蒼穹。
包住無名城的“水籠子”也被劈得四散,被劈開的水浪甚至飄濺到了戰場這邊。
看來天雷的威脅暫時是解除了。電光漸漸消失在天際後,水浪立即委頓從高空落了下來,劈裏啪啦的把整個無名城澆得濕淋淋的,籠罩在城上的結界也很快消失了。
魔軍的情緒大起大落一番,還沒亂全的陣腳又穩了回來,而天軍很快便鳴金收兵,往回後撤。
重璋沒有追擊,同樣下令收兵。
收兵時息塬已經請命提前衝回了無名城,澤天正嗤笑著準備拿這個話柄回去嘲笑炴姬,卻突然想起一個事來:“不對啊陛下,剛才在糧草庫那個方向的應該是炴姬吧,她那聲鳥叫我耳熟得很,那先前布結界引水降雨的就不可能是她了,不說她更擅長用火,原身九首她也不可能顧得過來……”
說到這裏澤天的粗神經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人,而他家陛下早已經把人馬丟給盛淩和胡離往城裏去,再一留意,發現南域的軍隊裏果然已經沒了淵崢的身影。
澤天追著他家陛下在城門口就趕上了淵崢,然而進城就見炴姬神色虛脫但還算穩當的在息塬身邊,息塬懷裏抱的卻是昏迷不醒的覆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