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顏最近實在是不消停。
據炴姬說,覆顏今天邀她到無名城裏閑逛,在城裏恰巧碰到進城辦事的胡離,三人在路邊正寒暄,一直乖乖趴在覆顏懷裏的小喳不知為何突然狂躁起來。因在鬧市,覆顏正耐心要哄,小喳卻紅著眼睛,狠狠往覆顏手上咬了一口,血流了一手。
胡離忙把小喳拎開,然而咬了這一口小喳就突然安靜了,卻是覆顏變得不對勁起來,炴姬和胡離一開始以為她是傷口疼痛,不料隻一會兒覆顏竟已站不住蹲到了地上,沒受傷的手死死捂住口鼻,十分痛苦的樣子。
炴姬剛蹲下要扶她,卻聽到覆顏低喝道離她遠點。炴姬一愣,就見覆顏還流著血的手已經一掌劈向了她。炴姬蹲得離覆顏太近,多虧胡離眼疾手快的把她往後一拖,原本該是致命的攻擊才隻是造成炴姬輕傷。
事發突然,還沒等胡離和炴姬緩過勁來,覆顏已經沒了蹤影。兩人隻得一邊著人去尋,一邊趕來告知重璋。
“隻是眨眼間的功夫,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出手動作也十分反常……”
胡離不確定的插了一句:“那模樣跟我以前見過的中了傀儡術的人十分相似。”
“傀儡術?!”淵崢走到炴姬麵前,聲音已經緊了許多。
“嗯。”炴姬點頭,“雖然還是猜測,但覆顏既然開口讓我離她遠點,隨後就出手,可見她那時已經發覺不對,隻是她抵抗不了。”
重璋把小喳拎在手裏反複打量。小喳被幾道目光盯得瑟瑟的,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似的,抱著爪子咕嚕嚕的嗚咽著,可憐兮兮的,也沒從它身上察覺出什麼異樣。
胡離過來道:“或許對方之前是將傀儡術蟄伏在小喳體內不被察覺,它咬覆顏的時候便將術法從傷口附入覆顏的身上。”
“護城那日大家都自顧不暇,小喳一開始還是跟著覆顏的,可後來找到昏迷的覆顏時它並不在,隻是我們都忙著看顧覆顏和清理善後,小喳是幾時回來的也沒太留意過,而且這些天它也並沒有異常的地方。”
傀儡術向來習之不易,能任意操控鳥獸禽魚已算大成,更不說操控一個大活人。何況連炴姬胡離甚至於重璋這樣的高手也沒有發覺,可見施法人道行之精進。且不說覆顏才剛恢複得差不多,還分了不少力氣去護住體內的封印,就算是平日狀態全滿的覆顏,也不見得就能抵禦。
而那種緊要又混亂的關頭,又是誰才能想得到利用小喳,目標卻直指覆顏?
炴姬回顧著,幾人的臉色已經十分沉重。淵崢緊繃著臉,聽完炴姬的話便風一樣丟下他們走了,而重璋又把小喳查看了一遍才把它揣在懷裏,也大步出了胡府。
回到營地後重璋便發覺氣氛不對,澤天已經一頭衝過來,手裏一摞紙張送到了他麵前:“剛才營地裏漫天飛著這些東西,南域那幫人已經亂了,淵崢比你們早回來一步,已經趕過去安撫軍心了。”
重璋接過那摞紙一看,臉就沉了下來——是天庭勸降的文書。
每一張都是一樣的內容,大致是南域的大祭司已經投靠了他們那一邊,讓魔軍不要做無謂抵抗雲雲。
大祭司對魔軍或許無甚影響,對南域的軍隊卻是精神支柱,而南域的軍心被這麼一攪和,必然也就影響了同在一個營地的其他士兵。而且就覆顏之前那樣舉動反常現在又音信全無的狀態來看,這些大概隻是個開頭吧。
果然第二天一早,天軍便陣前挑釁,擂鼓搖旗,出兵的規模還不小。
陣前最中間的戰車上,伏雅一手虛虛搭在腰間長劍上,麵上依舊微笑和煦如春風。
自天軍摻和進來之後,伏雅便沒有再出現在陣前跟重璋交手,這還是頭一次以打頭陣的身份出現。不過他另一手攬住的人,卻比他更吸引目光。
“那個不是小顏麼!”在旁側戰車上的不歸瞪著眼看清,立刻朝對麵罵了過去,“喂那個誰!把你的狗爪子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