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子母咒的關係,覆顏回來後隻剩下之前在七星法陣裏力竭的後遺症,和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傷。之後兩天將養下來覺得自己已經沒什麼大礙,卻被淵崢不歸等人輪番轟炸似的又要給她分修為又要給她灌補湯,終於受不了的躲了出來。
走在營地裏,覆顏本是想去找炴姬說說話,卻想起那天在王帳裏,炴姬似是不肯相信她是用了子母咒那樣缺德的法咒讓人替死才撿回一條命,恰好她正有些自暴自棄的情緒,自嘲的冷笑了一句:“你別把我想得太好,我畢竟也是個魑魅族,性命攸關的時候,不會善良到還有功夫憐惜一個曾經對我痛下殺手的人。”
雖然隻是無意的遷怒,但覆顏回想起來還是覺得見到炴姬尷尬,腳步便換了個方向。
沒走幾步,覆顏看著不遠處站的人,十分後悔剛才沒有去找炴姬。
重璋看著覆顏想掉頭走人卻又忍住沒走的樣子,開口道:“淵崢他們到處在找你,我還以為你又丟了。”
覆顏皺了眉:“我不是給他們留了字條了麼。”一想到回去肯定又是苦死人的湯湯水水等著她,覆顏就腦門突突的疼。
重璋見狀笑笑:“要不要暫時躲一躲?”
覆顏愣了愣,眉頭皺得更深,不知道重璋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重璋仍是笑:“怕我會把你拐了賣掉麼?”
覆顏:“……”
跟著重璋出了營地,等覆顏發現他們隻不過是上了城樓時,有些無語:“這裏算是躲麼?”四麵敞亮的,從營地裏望過來一眼就看到了。
重璋兩手撐著城樓的扶欄,側過身看她:“你難道還想真躲個十天半月?”
……也是。
城樓上風刮得幡旗呼啦直響,覆顏站在離重璋丈餘的距離吹著風,見重璋隻是一派平靜的看著遠處,突然覺得自己一副高度防備的樣子有些沒意思。
用澤天那時的話來說,她跟重璋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能敞開了說呢。
這麼想著,覆顏便也走到重璋旁邊撐著扶欄:“躲一會兒我就得回去了,有什麼要說的抓緊。”
重璋扭頭看了她一會兒,又扭回頭:“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麼做。”
覆顏頓了片刻,聲音微微有些悶:“我知道。”
“其他就沒什麼特別想說的了。”
“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天來的變故,覆顏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格外平和,大概是真的看開了,不再計較了,人也就變得平緩柔和了。
兩人並肩沉默的吹了會兒風,重璋開口道:“伏雅為什麼要幫你?”
覆顏剛張嘴,即將脫口而出的“誰知道呢”卻在舌尖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盯著遠處的魔林沉默。
被帶到天軍營中的事情她清醒過來後都不大記得了,而對於伏雅的記憶,也是從他把她從七星法陣裏帶出去以後才有印象。
“為什麼又要幫我?”
醒轉後她第一句話便問伏雅,伏雅卻沒有回答。
直到帶她暫尋了個隱蔽處幫她封住心口處的封印,伏雅才低聲道:“我並不想害死你。”
封住精魄的躁動後覆顏感覺比之前好受了很多,看著開始有些愈合趨勢的傷口,一邊觀望不遠處的魔林入口,一邊留意到伏雅身上也有深深淺淺的血跡,並不是她的:“你就這麼跟天軍翻臉了?”
“那當初做的不全都是竹籃打水了麼。”
伏雅垂著眼自嘲的笑了一下:“翻不翻臉,都是一回事。”
短短一句話,語氣卻不好分辨。覆顏愣了會兒,揣測的問道:“天軍對你食言背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