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唐代絲路交通的經典之作
三彩馬紅鬃白身,鞍韉俱全,胸前股後絡以革帶,轡頭及革帶上有綠色杏葉裝飾,馬首低俯,微向後收;飼馬俑為昆侖人形象,闊口大鼻,頭發中分,兩條發辮交盤於腦後,身穿窄袖襦,右臂卷袖,套藍色半袖短褂,外罩黃色翻領開胯袍,左穿右袒,腰係蹀躞(dié xiè)帶,上掛梳、刮等洗馬工具,足穿高腰靴,眥目屈臂作牽馬狀。
胡人與昆侖人在唐代社會的各個領域裏都顯得十分活躍,可以說無處不在,在考古發現的唐代雕塑作品中馬與駱駝更是離不開他們。《新唐書·西域傳》說,西突厥降服以後,商旅可以暢通,於是“諸胡大悅”。胡人和昆侖奴形象在貞觀年間的墓中很少見,高宗顯慶時期逐漸增多。從史書記載可知,當時胡商中最活躍的是“昭武九姓”和波斯人。《新唐書·回鶻傳》:“昭武九姓與回鶻同來,往往留京師千人,居貨殖產甚厚。”昭武九姓國都是月支人,先祖居祁連山之北昭武城,後來居於亞美尼亞。九姓善經商,《新唐書·康國傳》說他們“來適華夏,利之所在,無所不到”。波斯胡商也很活躍,他們與西域商人把絲綢和其他貨物從長安運到波斯,再運到西亞及歐洲和非洲國家。杜祐《通典·邊防典·大秦》中說:“(大秦人)數與安息諸胡,交市於海中。”波斯在西漢時稱安息,大秦即羅馬,當時的羅馬人與波斯商人在海上交易中,就能買到中國的絲綢等物。
唐代詩人岑參詩雲:“一驛過一驛,驛騎如星流。平明發鹹陽,暮及隴山頭。”唐代駿馬之所以“驛騎如星流”,與昆侖奴及胡人對馬的精心飼養和調教是分不開的。這組三彩鞍馬及飼馬俑因此成了表現唐代絲綢之路交通的典型形象。其中三彩馬的雕塑甚為成功,《相馬經》載有古人對良馬的相法:“馬頭為王欲得方,目為丞相欲得明,脊為將軍欲得強,胸為城郭欲得張,四下為令欲得長。”由外形而五髒,深入其內,故相馬五髒法曰:“肝欲得小,耳小則肝小,肝小識人意;肺欲得大,鼻大則肺大,肺大則能奔;心欲得大,目大則心大。”昂首揚尾,神氣十足,完全是按唐代良馬特征塑造的。
三彩馬及飼馬昆侖人俑,來源於生活,卻有著高於生活的藝術魅力,它是唐朝“九天閭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昌盛局麵的縮影,也是研究中西交通史的珍貴實物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