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 回到過去(1)(1 / 3)

由於深知失戀是這世上最痛苦的事,張陽起初還擔心範尼去學屈原去跳水喂魚,更怕他學習上學蘇秦頭懸梁未成,而失戀了卻頭懸梁一舉成功,最怕的是他讓楊菁菁與那濃硫酸有一麵之緣。因而那天喝了失戀酒後張陽一直憂心忡忡,知道過了好一陣子後見兩人都安好無恙方才放下心來,但心中居然隱約有點不爽:愛情既然沒有來的轟轟烈烈,那麼它起碼要去的轟轟烈烈吧,這才叫做真正的愛情。又禁不住整天有事沒事往範尼寢室跑。去充當創可貼,以撫慰好友愛情的創傷。豈料範尼好象壓根兒沒有受傷,依然言笑晏晏嘻笑自如。張陽白忙活了幾天“撫慰”,最後才搞明白自己是在“**”——秦川說得好,愛情好比放屁,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去得更快。於是又在期中考試的淫威下收起心來複習功課。

愛情是一杯醇香濃濃的咖啡,喝第一杯時的確非一般爽,而喝了一杯不過癮有在來一杯甚至幾杯的需要。範尼有幸,或許是不幸做了那第一杯咖啡,僅是用來填胃而不是品味,心中不免窩火。“失敗了沒什麼,但不要在一個地方失敗兩次”,範尼是有心在楊菁菁身上失敗兩次,不過打算下一次自己先提出分手。可心觀察思考良久後很遺憾地發現自己這張舊船票是登不上楊菁菁那破船了——愛情這東西太奇怪了,來不得以牙還牙,這好比狗咬了人一口,人隻能負痛而不能反咬狗一口一樣,的確令心存報複者失望不已。萬般無奈之下隻好堅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閑來塗塗劃劃居然成詩一首,索性寄於《淚澤文苑》,竟然一不小心給發表了。範尼收到稿費單時喜不自禁,大請包括張陽在內的一夥人吃喝一番。

吃喝的第二天就是清理教室當考場了,張陽唏噓於總以為失戀的直接產物是死人,殊不料有時竟是詩人,因而決心要找到那期《淚澤文苑》,對範尼那詩拜讀一番。

可惜《淚澤文苑》乃市裏強行攤派給淚澤高中的市級刊物,刊費由各班班費裏扣取,學生們受壓迫至此,不免大有怨氣。每期報紙從前排傳往後排,部分圖畫多的版麵早已被剪得千孔百瘡;僥幸得個全屍的多用來當演草紙,因為新詩乃新時代的產物,尤其講究私人空間,幾十來字都能霸占半個多版麵,因而整版報紙先是一廢紙不說,又無異於一白紙;更慘者被“**”後扔到垃圾堆裏,那裏蚊蠅盛產,於是乎《淚澤文苑》理所當然地成了“淚澤蚊源”。綜上原因,可見張陽要找其中一版是如何艱難。

以班長整理教室的幌子在垃圾處“工作”良久,倒也截獲了不少份,這年頭新詩泛濫,導致寫詩好比拉屎般容易,因而那報紙上麵百詩鬥研:

是那個夏日的那場雨

是那個秋日的那陣風

是七星嶺的那棵鬆

是午宴路上的那片霓虹

是……

張陽上下瀏覽一列“是”,頓嚇得要死,將截獲來的報紙來回翻了幾遍,連中縫都細心查看了,就是不見範尼那首《泅渡》。正意興闌珊間,秦川抱了摞書過來了道:“哎,幫我帶回去。”

“又上網?”張陽隻得無奈地充當搬運工,隨著洶湧的人流下了樓,挪回寢室,正欲放下書,忽瞥見秦川書間夾了份兒《淚澤文苑》,打開一看是第九版到第十二版,一下子找到了那首《泅渡》,不幸的是正文大部分已經被剪去,隻剩下標題與最後一部分:

泅渡

……

你我仍徘徊在殘斷奈何橋兩側的不歸路

彼此哀怨

彼此哭訴

背負了一座壓抑了千年的苦

等待泅渡

雖隻一段,但張陽讀罷還是禁不住拍床叫絕:“好!”

“好?什麼東西這麼好呀?”

張陽循聲望門口,見一人頭戴天藍色旅遊帽,一身藍色。正納悶對方聲音好奇怪,已見那人取下了帽子,嫣然一笑,馬尾辮披落在肩。

張陽驚道:“你……”

“我叫葉蓓。”葉蓓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秦川那二號床上,又笑了問,“你是張陽吧?”

“葉……葉蓓?”女大十八變了,才幾個月沒見,難道自己已經認不出來她了?張陽心潮起伏。

“恩,張陽你剛才叫好,什麼東西呀?”

“這個……”張陽忙回過來一半神,顫抖地遞過報紙,“那首《泅渡》,我一個朋友寫的,範尼……對了,範尼你還記得吧,我們班同學呢?”

“我們班同學?”葉蓓伸過來接報紙的手停在了半路,疑惑道,“你,你弄錯了吧張陽?”

“怎麼會……”張陽又一激動,另一半神也回來了,“你是謝縣來的?”

“對呀。”葉蓓歪頭可愛一笑,“和秦川一個地方的。”

“哦。”張陽對方才的誤會又羞又悲,低頭不語。

“就是這首《泅渡》啊,恩,秦川剪下來的圖片背麵也有,應該就是這部分了.沒想到最後一段寫得更棒耶.喂,你同學……範尼是個才子吧?

“是呀,才高八鬥,學富五車。”

“沒那麼誇張吧,嗬嗬。學富五車。”葉蓓環顧一遭道,“我看你們寢室才是書富五車不愧省重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