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北伐戰爭(4)(2 / 3)

1931年5月28日,汪精衛為與蔣介石分庭抗禮,自立廣州國民政府。“九一八”事變後,蔣介石顧全大局,與汪精衛議和,汪精衛於是取消了廣州政府,與在蔣介石再度聯手,並出任行政院院長兼外交部長、國防最高會議副主席、國民黨副總裁等職。

1932年6月汪精衛指責張學良:“你去年放棄沈陽,失守錦州,導致三千萬人民,數千裏土地陷於敵手,現在沒聽說你出一兵,放一槍,卻不斷向中央索要軍費,乃欲借抵抗之名來聚斂錢財。”

不久汪精衛說:“哪怕日本派來百萬大軍,他們也會發現不可能征服中國,中日之間沒有也不可能有直接談判,中國政府絕非威武所能屈,絕不以尺土授他人。”此時的汪精衛還是堅定的主戰派。

數日後,針對有人提出國民黨應該開放出一部分權力,汪精衛火了,他對王造說:“國難會議召開,我們是主人,諸位是客人,諸位如果不滿意政府,去革命好了,我們流血革命打出來的政權,豈能說開放就開放?”王造說:“革命不是哪個人哪個黨派的專利品,如果逼得人民無路可走,自然有人會去革命,不過國難這麼嚴重,我們是不會同室操戈鬧革命的,汪先生身為行政院長,當此民族生死關頭,應團結全國共赴國難才對,反叫人家去革命,我們固然是政府聘請的,但是國家是人民的國家,國家人人有份,我們同樣是國家的主人,中山先生遺訓天下為公,汪先生的話未免天下為私了。”

1933年3月7日,日軍在古北口與中國軍隊開戰,長城抗戰開始了,這是汪精衛由主戰派變為主和派的分水嶺。此後兩月,中國軍隊在蔣介石領導下堅決抗戰。汪精衛和蔣介石一樣,都認為短時間內,中國軍隊無法取勝;長期抗戰,中國沒有資本;投降日本,那時根本不可能,所以,隻剩下了和談一條路。中日雙方邊打邊談,最後長城抗戰以簽訂賣國的《塘沽協定》告終。這個協定承認冀東為非軍事區,準許日軍在該地區視察,實際上是默認了日本對東北三省和熱河的占領。

《塘沽協定》公布後,社會輿論一片沸騰,強烈抨擊汪精衛主持的這一喪權辱國的協定。麵對全國一片討罵汪精衛的氣氛,陳公博深為汪精衛不平。汪精衛說:“我們要複興中華,起碼要30年,不止我這個年紀看不著,恐怕連你也看不見,我年過半百,沒有其他報國之道,隻要中國不再丟失領土,就可告慰平生了。”

陳公博聽後說:“曆代王朝危急之秋總有人站出來背黑鍋的。南宋的秦檜就是個例子。現在有人說《上海停戰協定》、《塘沽協定》是賣國,與其說是賣國,還不如說是送國。賣國的人還有代價可得,送國卻是沒有代價的。今日要送國的人大有人在,又何必要汪先生你去送呢?”

汪精衛聽後說:“別人去送國還不如我汪某去送。別人送國是沒有限度的,而我送國則有限度,不能讓他們把國都送完。這個黑鍋我願意背。”

此後,陳公博下定決心跟汪精衛一起“和平救國”,這為兩人後來共同與日本合作打下了思想基礎。

1935年11月國民黨四屆六中全會開幕式結束後合影,蔣介石感覺會議秩序很亂,就決定不參加合影而改讓汪精衛代替自己參加。汪精衛剛一露麵,就被25歲的孫鳳鳴連開三槍擊中,衝上樓殺蔣介石,但卻被60歲的張繼(此張繼非詩人,他因被袁世凱通緝而逃到日本,日本人對他說:“您那首‘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寫得真好啊!”)死死抱住,張學良飛起一腳把孫鳳鳴的槍打掉,這個時候汪精衛的保鏢才出現,開槍將孫鳳鳴擊倒。汪精衛在中槍以後,蔣介石立即下樓來看,汪精衛對蔣介石說:“我死以後,你就可以獨攬大權了。”汪精衛的老婆陳璧君亦以為是蔣介石安排的刺殺,怒斥了蔣。蔣介石自己也說不清楚了,因為他沒參加合影,且汪精衛與他有極大政治矛盾,這嫌疑是洗不掉了。

後經審問得知孫鳳鳴是王亞樵派來刺殺蔣介石的人,因為蔣介石當時沒抗日,但蔣介石沒來,孫鳳鳴就改為刺殺汪精衛,幾天後孫鳳鳴傷勢過重而死。

1936年“西安事變”時汪精衛說:“中國應尋找一條和平之路,否則一旦與日本開戰,是便宜了蘇聯。”

1937年“七七”事變,全麵抗戰爆發,由於中日兩國實力差距太大,汪精衛對抗戰前途很悲觀,但他在公開演講上說:“中國今日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日本帝國主義窮凶極惡,無所不用其極,唯有抗日才能爭取國家民族生存,唯有全國同胞一致有自動犧牲精神,從事抗戰,才能爭取最後勝利。我們勢必繼續將所有血汗都拚出來,以所有將士的血汗,所有人民的血汗,合流一起成為江河,撲滅侵略者的凶焰,洗滌曆史上被侵略的恥辱。中途妥協隻有滅亡,中途妥協除了屈服以外,還能得到什麼?絕對得不到和平!”“我們自己犧牲,並且要全國同胞一起犧牲,因為我們是弱國,我們是弱國國民,我們所謂抵抗,無他內容,其內容隻是犧牲,我們要使每一個人,每一塊地都化為灰燼。我們如不犧牲,那就隻有做傀儡,所以我們必定要強製我們的同胞一起犧牲,不留一個傀儡的種子。”他在明麵這麼說,暗地裏卻對自己人說:“抗戰是跳火坑,救國已無希望,隻好跳火坑而已。”

此後隨著上海、太原、南京相繼失守,汪精衛更加悲觀。1938年徐州會戰期間,汪精衛說:“抗戰期間,我們要注意的,第一是認清敵人的力量,第二是認清國際形勢,第三是認清自己的力量。敵人的力量怎樣呢?敵人有主張北進打俄國的,有主張南進打英國的,為什麼現在不對英俄作戰而跟中國打呢?敵人自顧力量不夠,不敢對強者動手,先拿弱者開刀。與其說是橫行無忌,不如說是做賊心虛。我們自己的力量如何呢?中華民國締造至今不過27年,國民政府成立至今不過11年,而日本明治維新有70年曆史。我們當然承認其先進,但所謂先進,不僅在物質方麵,尤其在精神方麵。敵人今日積累的物質,固然可以濟惡,而其經審計處,早已墮落。《左傳》有一段寫得好,‘多者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於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難而後作焉,寧將事之非鼠而何’。敵人今日所以如此猖獗,不過看著中國革命尚未成功,而歐美各國有內憂,所以乘機侵略。看似猖獗,實則卑怯。我們一方麵固然認識敵人物質的優越,一方麵也認識敵人精神的墮落。我們隻有抱著寧死不屈的態度,與之周旋。我們不爭一日之長短,要爭最後之勝敗,明乎此,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

武漢會戰期間,在一次會議上白崇禧說:“敵人傳言攻下武漢後即結束戰爭,是放的煙霧彈,迷惑我們的。看來敵人不征服中國,絕不罷手,我們必須抗戰到底,才有光明前途。”汪精衛說:“說抗戰就可以了,還要說抗戰到底,健生兄,這怎麼講呀?”白崇禧說:“把敵人打敗了,趕出中國去,就是抗戰到底。”

汪精衛又問馮玉祥:“煥章先生,什麼叫抗戰到底?”馮玉祥:“把所有失地都收回來,不但東北四省(黑龍江、吉林、遼寧、熱河),就是台灣和琉球都要交還給我們,並且要日本帝國主義無條件投降,這就是抗戰到底。”

汪精衛又問蔣介石:“蔣先生,你說,我們抗戰的目的是什麼?”蔣介石答:“我們為保衛民族生存和獨立自由而抗戰,也為正義、公理而抗戰。我們抗戰的目的很明確,要維護國家領土主權完整,要打擊敵人到其放棄侵略,要使敵人根本改變侵略中國的政策,重現東亞和平。這個目的未達到以前,我們的抗戰就一天不停止,雖至寸土個人,亦必奮鬥到底。我們要以至死不變來挽回曆史空前未有的奇變,保衛人類的公理。”

白崇禧說:“委座訓示極為明確,要維護國家領土主權完整,必須把敵人趕出中國去,收複包括偽滿在內的一切失地,否則談不到國家領土主權完整,更談不到重現東亞和平。隻有抗戰到底,才能重現東亞和平。”

武漢失守後,汪精衛去長沙憑吊黃興墓,寫下“黃花嶽麓互連綿,此日相望倍惕然。百戰山河仍破碎,千章林木已烽煙。國殤為鬼無新舊,世運因人有轉旋。少壯相從今白發,可堪攬涕墓門前”,表現了其對抗戰前途的徹底絕望。

不久,汪精衛在一次演講時說:“從前法國有一個國王,叫做亨利四世,他講過一句很有名的話:我希望我的人民,在每個星期六的晚上,在他家裏的火爐子上麵、瓦罐子裏麵,都煨著一隻雞。我們再看看我們中國的老百姓,他們有的連雞毛都沒有見過,還談雞?一生都吃不著一隻,還要說在每個星期六?他們從小到老都在勞動,田地和工廠接受了他們的血汗,等到血汗用盡了,生命也完了,就離開了世界。那好比火爐需要柴炭,等柴炭把精力完全貢獻出來,隻剩下煤屑的時候,不講情麵的鐵鏟就把它們鏟出去,不讓它們再在火爐裏停著……抗戰的目的是什麼?法國國王還企望人民百姓能有雞吃,我們的領導人想到過老百姓的疾苦沒有?抗戰的最大犧牲者不就是那些連雞肉的滋味也不知道的平民百姓嗎?我們不惜犧牲四萬萬老百姓的生命來培養一個民族英雄,這值得嗎?如果不出現奇跡的話,這場戰爭要經過多少年才能結束?在這期間中國老百姓要遭受多大的慘禍?”此時,汪精衛越來越覺得他的“和平救國”理念是正確的,汪精衛大權旁落,內心頹唐,加之日軍攻勢猛烈,沿海城市全失守了,他強調對日作戰無望,組織了“低調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