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海邊,椰子樹林裏,幾組人正開開心心的敲敲打打。是街上那個賣餅的肥肥爺爺,他拍著自己的鼓,給自己中意的那位賣鮮花的大嬸伴奏。
旁邊也有一組年輕的樂隊,全都等待著老爺爺的獨奏。他們時不時合上音。
老奶奶估計是不好意思了,向夏冰和季雨揮手道:“來啊,你們。”特別是朝著頭上別著一個很大的物向日葵的季雨。那是夏冰剛剛摘下給她別上去的。
她剛剛好不容易才吃完一根香腸,還沒得消化完,怎麼能去跳舞呢?季雨手指著自己問老太太:“我?”
她們彼此其實聽不太懂。用的是簡單的粵語單字。老太太已經笑著跳過來拉著她要進中央去。
季雨為難的看著夏冰。他倒是難得的笑起來,並且鼓勵她道:“去啊。去……吧。”
她看著歡快的人群中也是有自己兒子的身影,他正眼睛笑得彎彎的在勾搭一個比他還高點的小女孩呢。季雨很是為難。
她對程念一向是嚴厲的,現在怎麼能跟他一起混著跳著。何況旁邊還有夏冰一起的話。
再不起來就不是男人啦。夏冰一站起來,季雨就過來扶他。哪有這麼脆弱啦,不過他還是享受她自動送上來緊貼在他身邊的感覺。
夏冰*笑著,季雨奇怪的看著他:“你沒事吧。”他的身體在這個氣候甚佳的地方,逐漸養壯中。
看著她臉上每一處都是緊張,夏冰。盡量忍住笑意的說道:“你扶著就沒事。”
季雨眼看要變臉甩手走,他一下把她扯過來,抱了起來。
她的臉被捂在他的懷裏。悶悶的說:“你在幹嘛啦,大家都在看著呢。”
他抑製她的手腕,力道剛剛好。不會痛,又剛好讓她動不得。
夏冰輕輕的說道:“都看著呢,所以你最好不要再動。”
他慢慢的把她抱著又坐回了椅子上。再把她的小臉慢慢露出來:“憋夠久了吧,活該。”
她摸摸剛剛有被擠到的鼻頭,仰天問道:“活該什麼?”
夏冰歎了一口氣道:“你不想跟人家跳就直接說嘛,看我幹嘛?”
季雨瞪了他一眼:“你不會幫我解圍麼?老太太這麼熱情,我怎麼好直接拒絕?”
他微微眯起了眼,歎了一口氣道:“你為了一個不熟的‘老太太’,講話的字數比對我講的多數,都要長……”
其實夏冰跟季雨都是省話的人。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總的來說,還是夏冰講的話要多一些。所以,現在活得開心舒坦,他總愛勾她多講點話。
季雨被他說得有些尷尬,一下就忽略了自己已經在他腿上坐得太久的事實。喃喃的說道:“一個老太太的醋,你也要吃?”
她講話的聲音不大,而且很慢。並且是沙啞的。來了這個島上,的確是有一些不便。要適應也得花了一些時間。
多數是氣候上與生活習慣上的。像是她的喉嚨常常發熱,而他在獄中受過傷的膝蓋與手肘,常常會痛。
季雨又習慣性的幫他揉起關節來,發現自己仍坐在他腿上。背後還是歡快的民族音樂……
她臉一紅,就想退下來。被他摟得更緊了,板著臉問她:“想幹嘛呢?”
季雨回頭看了一下。程念已經跟小女孩手拉著手,轉起圈圈來了。而一向會瞪著她看的夏磊,也無暇顧及於她。
那邊的夏磊,手腳正不知該往哪放似的,坐在那個剛成年的啞巴姑娘身邊著。他手腳互搓以釋緊張以後,就連忙比劃起來。
那位瘦瘦的美麗姑娘,一直靜靜的微笑看著他。海邊的風,一直這樣美好。輕輕的*著每一個人純粹的臉龐。
就連被風帶動起來的大樹的葉子們,在風中“沙沙”作響。伴著音樂輕輕起舞的林中,坐著這些幸福滿足的人。
夏冰的手慢慢滑過去,捏住季雨的。他的眼睛,再緩緩的抬起來看她。
季雨有被他認真的眼神嚇到,但仍是關切的問道:“怎麼了?”
其實他的聲音裏有一絲淡淡的,
久違的緊張。——“你,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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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
晚上一般都是季雨做飯。下午的山裏其實很涼。風從穀間穿過,戴著草帽,穿著半桶的小水鞋,她正蹭在一片竹林間挖竹筍,背後就是一條淙淙流下的泉水。
當她汗如雨下的終於挖到新鮮的竹筍後,都還來不及擦一把汗,卻小心翼翼將嫩筍們放進竹簍。這一幕都落在了上次邀請季雨跳舞的那個胖大嬸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