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歌反問道:“不是說好的晚上陪我出去嗎?反悔啊。”
寒竹嘟著嘴眨了眨大眼睛,然後用手一個勁兒的搓著臉,最後泄氣似的倒了下去,把身子蜷成一團,背對寂歌道:“不要啦,太冷了。我要被子,我要睡覺!”
“你能不能不像個小孩子一樣耍賴皮啊。”寂歌笑著坐到床邊,用手去拍寒竹的背,“快起來,反正你都醒了。”
寒竹打了個激靈,一下子轉了過來,道:“我明明隻有十四歲,當然還是孩子。陸公子你就放我一馬吧,我明天還有給你買藥。”
“不行,不可以反悔。”寂歌跳下床,沒有把寒竹平日裏穿的舞衣拿給她,而是簡單的拿了件女子的衣服,“今晚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穿好衣服就出來,我在大廳等你。”說完去了大廳。
客棧剛剛打烊,吳柳正要關門。轉身看到寂歌後,便放下了手上的門閂,畢恭畢敬的問寂歌:“公子還不休息嗎?”
“等下我要跟寒竹出去。”寂歌看了眼被吳柳順在一邊的門閂。
“這麼晚?”
寂歌點點頭,道:“不必留門了,我們可能要明早才會回來。”
吳柳點頭,沉默片刻,躊躇著又道:“有一事不知能否請公子回答。”
“講。”
“寒竹姑娘在公子心中的地位,到底在哪兒?”吳柳偷眼去看寂歌,後者並沒有什麼表情,“小人曾背著公子去查過寒竹姑娘的身世經曆,發現她並不是哪方安插在公子身旁的眼線,隻是個無名之輩。但公子對她的態度……”
寂歌盯了吳柳半晌,道:“你覺得我對她懷有兒女私情?”
吳柳答:“是。”
“所以那天你毫無防備,險些暴露了我的身份。”寂歌想到數日前的尷尬不覺有些頭疼。因為那事寒竹曾執意跟他分開睡,可他放心得了寒竹,又怎麼放心的了夜叉、武林盟甚至是楊源和吳柳?
寂歌繼續道:“你去查寒竹的身世或是懷疑我們的關係,我並不反對,我知道你是一心為我。可是寒竹她畢竟還是個外人,我的這些事我不想讓她知道的太多。至於她在我心中地位如何……”寂歌搖頭道:“她不過是個女孩兒。”
吳柳聽的似懂非懂:女孩兒?這到底意味這什麼?
咚咚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攀談,二人同時去看樓梯口閃現的人影:寒竹散著頭發,穿著一身米黃色棉衣,正茫然的看著寂歌。
寂歌問道:“怎麼,突然換衣服又不習慣了?”
“還好啊。”寒竹走到寂歌身邊道,“這麼晚了,我們要去哪裏啊?”
“去城西。”寂歌說著往外走,門口的馬匹已經備好,“騎一匹走吧,晚上你單獨騎馬我還真不放心。”
“我哪有那麼笨呐。”寒竹隨是嘴上抱怨,可還是拉著寂歌的手,坐了上去,“你不會把我摔下去吧?”
寂歌沒有回答,催馬向城西趕路。
馬停在城西的一家紅樓前,寂歌先下了馬,後把寒竹接了下來。寒竹仰頭去看那紅樓的招牌:紅菱閣。
寒竹奇怪的問寂歌:“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
馬匹已被馬童領走,寂歌與寒竹並肩走進閣中,道:“九龍奉舞為國粹,而這裏是整個東域最有名的舞坊。每晚來這裏看舞的客人都是從五年甚至十年以前就預定好的,有的人甚至一生都進不了這扇門,看這裏麵的舞侍一眼。從昨天開始,是十年一次的玲瓏節,各地著名的舞姬都會相約來此跳舞,攀談舞技。”
寒竹很喜歡熱鬧,兩眼放光道:“你是帶我來賞舞的?”
寂歌聳肩道:“你要是喜歡看,就看個夠,能學學更好,幾晚都行。”
寒竹剛要大叫好啊,可又猶豫道:“不好吧,你不是說來這裏看一回會很不容易的嘛。”
寂歌一指周圍道:“你自己看。”
寒竹這才注意到:除了她和寂歌,這舞樓裏竟然沒有一位客人。
“玲瓏節時,紅菱閣是閉門謝客的。”寂歌一撞寒竹道,“從今晚開始,天下舞姬為你而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