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曦雪去尊仙門就是為了尉遲兄弟,我說的對麼?”陸婉婷說罷,眼睛死死的盯著獨孤道。
獨孤點頭,繼續道:“你說的不錯,這個計劃是你的爺爺、她的父親想出來的。他當年與尊仙門爭鬥不過是演了一場戲,實際上尊仙門的掌門人與他是八拜結交的兄弟。他們打這場仗,隻為了讓世人知道陸曦雪這個人,她是魔女、叛徒、不祥之兆,使世人畏懼。”
陸婉婷點頭,道:“這是魔教慣用的伎倆,把一些原本沒有的事情寫實、誇大。當初寂歌跟我說過,夜叉也是這樣對他的——後來呢?這個計劃的原本又是什麼?”
“當然是推翻九龍,一統天下。不過你也知道的,那時候百國並列,實力不相上下,若不是九龍占據半個大陸,恐怕天下早已不再太平。而且時處盛世,沒有哪個國家想挑起戰爭。陸家若是在那時次造、反,隻有死路一條。”
陸婉婷突然做了個閉嘴的手勢,她想靜靜,自己捋順一下思路。
如此說來,那陸曦雪不入九龍內部,反而北上是為了什麼?拚搏數年,創造一個國家又是為了什麼?與一對兄弟相愛相殺,數次背叛……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陸家的大業!
隻有這一點,是最終的目標。
可到了一半她就死了啊。她失敗了麼?不、不是的。寂歌說的對:陸曦血永不會敗!——因為有寂歌!
是了,就算是當初被夜叉刁難,困於無涯穀,可對外的交涉全是寂歌親力親為。寂歌他與九龍的皇帝談判、帶兵打仗、為天昭和九龍出謀劃策、深得人心、人脈巨大……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最後一件事。那就是等到九龍統一天下的時候,無論是天昭的赤軍還是九龍的兵民都會尊重、愛護這個孩子。赤軍會將寂歌作為出生赴死的戰友,九龍的軍民會將寂歌看成給他們帶來和平,卻懷有暴虐的魔君——魔君是什麼?是神啊。
這樣一來,寂歌成了什麼呢?九龍的皇帝不過像個坐等漁利的傻子,可沒人會有芥蒂,因為寂歌是甘心為他賣命的。所以寂歌不會是那種能夠指使皇帝為所欲為的家夥,然而寂歌在人民的心中成為了另一種存在,那存在高於皇帝,高於一切。
他成為了“信仰”。
他是人們心目中的標榜。
魔君?什麼是魔君?百姓看到的隻是戰亂後的安定,士兵們看到的也是卸甲歸田後妻兒的笑容。那麼那些當官的呢?哈,以寂歌的頭腦和當初夜叉的工作,難道還解決不了那麼一小撮人麼。
所以說,陸曦雪就算是死了,寂歌也會秉承她的意誌,去完成陸家的大業。因為在寂歌的心裏,母親是全部。
這樣一來,他寂歌、陸雲庭,取下九龍皇帝的腦袋,再坐上那個高位,就像是囊中取物一樣的簡單。
陸婉婷笑了,她真的開始佩服這位素未謀麵的姑姑了。即使死掉、屍骨無存,也是能掌控著大局,成為最後的贏家。
她對獨孤講了自己的猜想,獨孤點頭,道:“如同我要說的一般。”
“可我不明白,為什麼寂歌還沒有去做?而且回到最初的問題上:這個淩雲城的城主又是怎麼回事。”
“夫人選擇的繼承人並非大公子寂歌,而是二公子鶯軒。”獨孤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話,陸婉婷始終沒有想到的結果。
“為什麼?”
“因為寂歌身上的各種謠言實在太多了,即使在人民心中他是個英雄,但你覺得作為一個魔君,可以當皇上麼?而且你別忘了,寂歌的心智並不健全。一個瘋子,即使有一千個理由能當皇上,別人也會有一萬個借口趕他下台。”
陸婉婷苦笑,是啊,她忘了。寂歌是個瘋子,是個曾經折磨過她、讓她失去家人、失去一切的瘋子。
是因為最近寂歌沒有發病麼?還是說……還是說自己已經開始可憐他了。
獨孤又道:“反觀二少爺,雖然成長在這種地方,但心智健全而且天資並不比大少爺差。再者就是,他是尉遲彥的兒子。”
天才的兒子,那個曾經震撼了整個九龍甚至天下的天才的兒子。史書上是怎麼記載的?對了——“縱觀古今,欲與其奇者,亡矣”看看古往今來的人,想要與他相提並論的人,是沒有的。
這種人的兒子,即使是個傻子也會被人捧成天人。更何況……
陸婉婷想到那天看到的鶯軒:雖然痞了點兒,但卻是從裏到外的機靈。
想到這兒的時候,獨孤的一句話打斷了陸婉婷的思緒:“尉遲彥也是陸曦雪早就安排好的人。”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