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亙沒有問她為什麼在外麵打電話的時候情緒為什麼會那麼激烈,兩個人好像都像是沒有發生過剛才那件事一樣,隻是一頓飯,兩個人都米有再說過話。
飯後,許亙說有事情要去書房處理,穆穆要把碗洗了。
廚房裏麵就穆穆一個人,她將鍋碗都洗好放了起來之後,站在垃圾桶麵前,看著裏麵一張沾了血跡的餐巾紙,發呆。
書房。
夜涼坐在輪椅上,耳朵上麵掛著藍牙耳機,對方顯然是在說著什麼,夜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卻覺得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種冰涼的氛圍當中。
“是他?”
“是,如果不是他最近動作太大,也不會發現,整個莊園現在都是他的人,散落在各個國家的夜家人,也被他召集回來。”
夜涼微微閉上眼睛,單手撐著額頭。
就算是簽署過協議又怎麼樣?就算是保證過又怎麼樣?如果夜家換了一個當家人,那麼那些所謂的保證書,全部都不作數了。
“如果我做一個大膽的猜測,一年前海邊別墅的槍擊案,是他策劃的。”夜涼其實不願意做這樣的猜測,不然就是在懷疑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大伯,就是在質疑夜家人的人品。
“那麼,和穆文榮做交易的人也是他,穆文榮現在在局子裏麵什麼都不肯說的原因也是因為他。”阿標將夜涼的話都接了下去。
隻是猜測而已。
但是他的猜測,從未偏離過。
廚房。
穆穆蹲下來,將帶血的紙巾撿了起來,放進了一個塑料密封袋裏麵。
轉身,穆穆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將密封袋放進了常用的那個包裏麵。
再打了個電話。
做完這一切之後,穆穆坐在床邊,就這麼靜靜地坐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
書房
“穆小姐前兩天去醫院的車查到了,最後從車上下來的人,是莊園那邊的。”阿標的聲音都有些慎重,“不排除穆小姐已經……”
“阿標,穆穆的事情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去評判。”
“……好,我知道了。”
“咚咚咚——”電話還未掛掉,書房門就被敲響。
夜涼很快的掛掉了電話,那頭阿標再說了什麼,他也沒有聽。
難得,穆穆進他房間還會敲門。
進他的房間會敲門,進夜涼的房間不會敲門。
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有點不平衡,至少他是希望穆穆在一些事情上,可以用她對待夜涼的態度來對待他。
可他又覺得,不能強求了,至少和穆穆現在的關係,已經改善了很多。
“進來。”
書房的門被打開,許亙看到穆穆的時候,她還抱著大提琴。
莊園裏麵有大提琴,就算是別的東西沒有,許亙都會放一把琴在這裏,他知道穆穆喜歡。
她臉上已經沒有中午吃飯時候的陰晴不定,現在的她,臉上帶著笑容。
衣服也換了。
穆穆有她自己的堅持,拉琴的時候絕對要穿上好看的衣服,不然就是對不起手中的琴。
“你還沒有聽過我拉琴吧?”穆穆走進來,“團長在你麵前說我是團魂,其實那個時候我很尷尬。”
許亙沒有移動輪椅,是等著穆穆走進來,“能夠讓團魂隻為我一個人演奏,是我的榮幸。”
那天下午,許亙記得很清楚,穆穆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將琴架在身前,舉手投足之間,仿佛都像是在舞台上那個魚全世界都隔離開來的人,就算是想要去伸手觸摸,也碰不到。
大概就是那一瞬間,夜涼明白了過來,穆穆就是他漆黑一片生活中的一盞明燈,她是他一片狼藉生活中唯一一處幹淨之地。
以前他不敢去觸摸,不敢去接近,因為他不敢去毀掉心中的聖潔,他覺得那束光,就應該永遠留在那裏,閃耀著。
可是後來,他想要去接近,想要去靠近,去看看那束光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當他站在穆穆身邊的時候,心靜如水,在這個紛亂的世界當中尋到了一絲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