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很緊。
樹枝,晃動得厲害。
蕭劍飛的衣襟也飄動起來,他的臉龐被風吹得生生的疼痛,但他卻毫無感覺。
權力幫,葬禮。
權振南終於到了下葬的時候,權飛絮和金燕堂都披麻戴孝跪在權振南的靈堂麵前。他們仿佛已經成了一對夫妻,共同對自己過世的父親行著大禮。
權飛絮的臉上有淚,金燕堂的臉上沒有淚痕,但眼裏卻有淚光。
整個權力幫已經被縞素鋪滿,盡管這個葬禮沒有喧鬧的鑼鳴鼓響,但幾乎每個人的心裏都不平靜。
蕭劍飛也已經來到了權力幫的門口,他倒提著劍,就站在門口,所有人都望著他,但是沒有人迎接,飛雪劍門,果真都如雪一樣冰冷。
他們都知道,蕭劍飛一定會來,而且他們也知道,這並不是最後一個葬禮,還有長老扁華勝以及金錢幫主金無色的葬禮。
毫無疑問,三人的死因在此時統統已經歸結到了蕭劍飛的身上。所以當他一步一步走進權力幫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瞪著他,惡狠狠地瞪著他。
隻是他手中有劍,所以沒人敢出手。
蕭劍飛從眾人讓出的路上一直往前走,走到權振南的靈位前麵。他連續鞠躬三次,這已經是飛雪劍門門主對於劍門眾人所行的最高禮節了。
隨即他轉過身,望著拉著手的權飛絮和金燕堂,他沒有說話。權飛絮卻下意識往金燕堂身後多了躲。
她害怕看到這個男人的眼睛,對於這個男人,她的心裏其實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感,然而她的心裏也知道,這種情感注定永遠隻能是一種情感而已。
“你來幹什麼?”金燕堂的話毫不客氣,很明顯,他現在已經將蕭劍飛當成了仇人一般看待。
“我還是劍門的門主,劍門的任何地方我想我都有權力去。”蕭劍飛並不忍將這些話說出來,但是父親說的對,一個人要想成功領導一個門派,最忌諱感情衝昏自己的頭腦。
所以現在,他要斷絕一切感情。
“可你現在還是個殺人凶手,而你麵前的靈位就是你所殺之人的靈位。”金燕堂的話已經說得咬牙切齒,他似乎隨時都準備和蕭劍飛生死一拚。
“我並沒有殺權幫主,權姑娘,你說是嗎?”蕭劍飛的目光冷冷望著權飛絮。
權飛絮此時身體已經開始發抖,她開始緊張,開始害怕,開始疑惑,甚至開始後悔。
麵前的男人實在太可怕,他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可是扁長老呢?我父親呢?難道你還要否認嗎?”
“當然否認,因為不是我下的手,我為什麼要承認?”蕭劍飛也咬著牙,他體內的氣血翻湧著,但是為了真相,他不得不如此。
“不是你?那日隻有你一人潛入了扁長老的房間,一劍封喉,你還想狡辯?”
“燕白燕水已經承認,扁長老是他們殺的。”
“他們為什麼要殺扁長老,我不信有人會毫無理由殺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還是權力幫的人,還是飛雪劍門的人。”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他想必知道為什麼。”
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門口看了過去,門口也走進來一人,白色,渾身都是白色,除了他的衣服,他的皮膚,他的每一根須發都是白色。
燕水,他蓬散著頭發,似有些癲狂。
不錯,他近乎限於癲狂。與他形同一人的哥哥死了,他不能不癲狂。
他的手中提著寶劍——金菩提劍。
當然,他的到來也沒有人會表示歡迎,權力幫從來不歡迎外人。更何況還是一個奇怪的外人。更何況他手中所提的,還是當時周飛龍認定殺死扁華勝的凶器呢?
在場的人無不咬牙切齒,如果他們不是人而是狗,恐怕他們早已經朝著麵前這個人撲了上去,然而他們不是狗,而是人,武功高強的人。
此時仿佛已經能聽到他們開始拔劍的聲音,他們是武功高強的人,所以咬人時候也隻能用手中這一把劍。
“我想你應該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蕭劍飛對著燕水道。
燕水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仍然回到蕭劍飛的臉上。
“但是我想你應該先告訴我我哥哥的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蕭劍飛知道這已經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了,說不定過了今天,他就會在一夜之間衰老,知道沒有呼吸。
所以他說了:“你的哥哥是我飛雪劍門金錢幫幫主金無色所殺。”
“他為什麼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