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他人講起的。”說著,陸落隨手端起藥碗,將碗中黑乎乎的湯水,倒入痰盂之中。
歪在軟榻之上,放下手中書籍,接過老嫗遞來的靠枕,翻了個身子,說道:“下去吧。”
一夜無夢,早上,老嫗麵色晦暗的走了進來,侍候陸落梳洗後,才低聲道:“女郎,昨夜府中幾名姑子,被軟轎從後門接走了。”
說到此處,陸落已經聽明白了,淡淡一笑,說道:“此時離去,說不得也是她們的造化。”將牛角梳子放在銅鏡旁:“你去打聽打聽,看父親準備何時離去。”
正在此時,院中傳來清亮的聲音:“陸氏阿落何在?”
陸落起身,緩步來到自己的軟榻之上,一旁的老嫗趕忙將錦被扯開,待陸落躺下後,才推門走了出去。
片刻,老嫗推門進來,道:“女郎,是桓府之人有請。”
陸落一呆:“可知道是何人?”
“老奴沒敢問,隻推說你病了。”
“那人可回去了?”陸落坐起,思忖半晌道:“卻不知找我何事,你怎不打聽清楚?”
老嫗委屈道:“實在是來人魏武,老奴不敢多問。”
陸落擺了擺手,說道:“這也不怪你,下去吧。”
晚上,朦朧之間,陸落感到有人走進,臉上被一個冰冷的東西覆上,一個激靈,徹底醒來,接著屋中燈光看去,不由嚇了一跳,道:“桓溫?”
燈光中,桓溫的側臉顯得筆挺有力,深邃的雙眼,直直的盯著她,半晌後,聲音略帶沙啞道:“聽聞你病了?”
“啊?”陸落這時才徹底清醒,發現自己的目光太過放肆,趕忙垂頭,道:“不過是染了些風寒,不礙事,勞郎君惦記。”
桓溫冷冷一笑,道:“你麵色紅潤,呼吸綿長,說話間絲毫不見虛弱之態,哼!當我是孩童嗎?”
陸落聞言,睜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他,這樣的表情深深地取悅了桓溫,他露出自進來後,第一個笑容,安撫道:“放心,我定不會插穿你的。”
陸落此時已經調整好心態,微笑道:“阿落,謝過郎君。”說著她疑惑道:“今日來人,可是郎君派遣的?”
桓溫隨著她轉移話題,道:“卻是,今日早間,得了個玩意兒,想讓你瞧瞧而已。”
陸落問道:“謝過郎君惦記。”說著陸落好奇問道:“郎君嗓子怎麼了?可是有些不適?”
聞言,桓溫麵色一紅,目光中含著幾分得意道:“我已長大,這是進入變聲期了。”
陸落咯咯一笑,打趣道:“那郎君,從現在起,就是一個男子漢了,恭喜郎君終於要長大了。”
孰料,此言一處,桓溫刷的拉下臉,瞪著她,狠狠道:“好你個阿落,本郎君派人請你,你裝病推脫不去,本郎君心胸開闊,不予你計較,現在你竟又如此打趣與我,實是可恨!”說罷,轉身,走到窗前,縱身一躍,已經消失在夜空之中。
陸落摸了摸鼻子,喃喃道:“想必他就是如此進來的吧,這陸府的防範,可實在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