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桓垂首道：“是。”
“現在就去吧。”聯盟王顯然是想結束談話，又看向哈爾圖，道，“哈爾圖，希望你們小隊不會讓本王失望。”
“是！”哈爾圖的聲音回答得格外響亮。
寧瓷杯便同齊桓一齊告退了。
出了大帳，哈爾圖對齊桓行過禮，很快離開了。齊桓引著寧瓷杯行走在帳篷與帳篷之間的空地，身後，那兩名弟子跟隨著，所處的方位，正好是將寧瓷杯的退路封死。
寧瓷杯隻當不知，聽齊桓講了一些，知道卡赫拉聯盟裏，除了正式軍外還有不少遊兵。平時參與訓練，過後還要放牧、守崗，比正式軍自由，可以有時間處理自己的事務，多是些孩子或者受傷的人。當然，他們允許轉正，隻需通過審核就行。
看來卡尼努三人八成是屬於遊兵之列沒錯了。寧瓷杯本想找個借口去遊兵的帳篷區瞧瞧，卻聽齊桓道：“你們去堪魯牙大哥那兒領些材料，就在這替寧兄搭個帳篷。”
他選的地方周圍沒多少帳篷，比較空闊，與後營一欄之隔，一般行動也算方便。那兩個弟子接了命令，立刻行動了，並不多話。
齊桓請寧瓷杯繼續往後營去。這裏人跡已變得稀少起來，帳篷卻很密，排得很齊整。不時有守衛神色恭敬地向齊桓施禮問好。還有少數居住在此的傷員或老人婦孺，都對齊桓十分推崇，對寧瓷杯則投以不解的目光。
齊桓在一座依傍著山丘和河流的帳篷前停了下來，道：“寧兄的事跡，在下其實有所耳聞。”
寧瓷杯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這樣久違的涼爽氣息，道：“我可謂榮幸之至。”
“寧兄英雄行徑，卻遭小人迫害，鬱鬱抱憾，實在令人扼腕歎息。”齊桓拂衣振袖，一派古之賢者的風範。
寧瓷杯很想說，**知道個屁。
一刀砍下那個小縣官腦袋的是他的一個朋友。曾經小有名氣的俠客，因為一時的意氣被追殺得天下之大再無容身之地。倒不是縣官真的勢力龐大，而是縣官的妻子親眼見丈夫身死，富貴成空，一怒之下買通了不少殺手的門路，懸賞過萬，相當於是在黑市掛了一張對方的通緝令。
他的朋友自此銷聲匿跡。當寧瓷杯有一日接到他的密信心急火燎地趕去時，已隻來得及替他收屍。
那具屍體，形銷骨立，幾乎沒了人樣。
之後寧瓷杯托另一個朋友出麵，幾番周折，壓下了這件事，那張通緝令，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除了少數幾人，沒有誰能再知道其實那位朋友已經含恨死去。
其實隻要早一點點，那封信早一點點送到寧瓷杯手上，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轉機。
僅僅是“可能”，卻好過“無可挽回”。
他這一次借著這個故事混入卡赫拉聯盟，也不知道那位朋友在天上怎麼想。但如果他聽著齊桓陰陽怪氣的“歎惋”，保不齊要去跟人祖宗徹夜長談。
寧瓷杯胃裏一陣酸，沉默了好久，才徐徐地道：“齊兄，有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