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許浩義才知道為什麼一個瞎了眼的人能成為這麼強悍的劍客,隻因為他相信奇跡。
——這個世上不存在絕對!
“你想去殺他?”許浩義道。
藤原信織道:“替一個人殺。”
藤原信織又道:“活了三十多年,直到現在才明白,劍客手中的劍就是用來殺人的。”
“不知道你是為了誰甘願殺人?”
“一個救命恩人。”藤原信織說出這句話時已走出山洞。
許浩義道:“是那個在少林寺外救你的人?”
“沒錯。”
雄鷹,野兔。
盤旋,靜臥。
洞外正有一隻雄鷹盯著一隻野兔,可憐那隻兔子卻還未察覺到自己已臨深履薄,還兀自在吃著綠油油的小草。
終於雄鷹俯身撲了下去,一下就把兔子抓到了半空,又從半空中將它拋下。
有人說活著和死亡其實就是一回事,唯一不同的是,活著可以為了繼續生存而和死神較量,雖然實力懸殊,但至少還有拚搏的機會,而死亡就不行了,死了就隻能任人宰割。
許浩義此刻看著鐵引秋屍體,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鐵引秋死了,死得很慘,一顆本該屬於他的心髒,這時卻被人切碎在他的手中,這已經是幸運的了,至少他死後還能親手掌握著自己的命脈,可惜的是殺他的人並不友善,他的褲襠全是血,因為他的命根也被人割了下來,也許這就是他一生風流的報應吧。
——不管你是誰,無論你信不信,隻要做了壞事,到最後都要接受屬於自己的那份報應。
天已經亮了,也是在天亮後,惜緣也發現鐵引秋死了。
惜緣嚇得花容失色,緊緊抱著許浩義,這個小女人自己殺人時連眼都不眨一下,看到別人殺人時倒是嚇得泣不成聲。
許浩義查視了鐵引秋的傷口,道:“這應該是匕首的傷。”
看著許浩義嚴肅的表情和冷峻的眼神,惜緣臉色一變,道:“匕首?你不會是懷疑我吧?”
許浩義不答,從惜緣腰間抽出那把“無豔匕”,隻見匕首上血跡未幹,惜緣不禁倒退兩步,道:“浩義,這怎麼可能?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他!”
許浩義目光如炬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也不想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可他又不得不信,他最恨自己人騙自己人。
惜緣雙目似一泓清水,晶瑩的淚流了下來,每個男人看到這樣的一個女人流淚,都會心軟,可惜,這個男人是許浩義,他很普通,可是他並不平凡,他沒有動搖。
惜緣道:“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我殺的人,我怎麼還會留在這裏?就算我不走,我也會擦幹匕首上的血啊,而且你知道我用匕首,我在殺人時又怎麼還會傻到會用匕首呢?”
許浩義道:“這就是你高明的地方,你這樣反其道而行,也許騙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
“難道,難道我在你心裏的形象就是這樣一個醜陋不堪的女人嗎?”
許浩義道:“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個好女孩,可是我隻相信事實。從一開始,我就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展隨風的人,你到底是誰?”
“好,你既然這麼懷疑我,那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實話告訴你,望鄉刀展隨風他是我的親生大哥,我是他唯一的妹妹,展惜緣。你如果不信,這封信可以作為憑證。”
許浩義接過信,展開一看,冷漠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詫異和感動。
“惜緣吾妹,近來安好?爾兄現要務纏身,故托吾代筆。今天下動蕩,局勢不穩。燕欲反,君欲鎮,箭已在弦。再則西域武林覬覦中原,燕更與其暗中聯合,妄圖成就霸業。事甚多雜,吾與爾兄均不得抽身,現已托許君密潛北平,以效古人刺秦,拯萬民於水火之中,但恐途生不測,知吾妹曾學藝於皇天幫左護法常允,武功甚是了得,故托妹護許君北上,以圖大事,事關蒼生,萬望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