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走。”說著毫不猶豫的轉身走了出去,於院子中央,昂首而立。

他手持長鞭,站在她對麵,手腕聚集內力憑空一動,“啪”的一聲,鞭子著地,驚得眾人皆身子一顫。

她依然唇含淺笑與他相望,手握成拳。

他笑道:“不求饒嗎?”

她笑道:“求饒有用嗎?王爺還是快動手吧!”說罷轉過身去,不再看他。

望著她的笑容,他僵住,又是這樣的笑容,帶著一抹哀傷,帶著一絲悲涼。心中不禁有一絲觸動,可他是南宮曄,怎能因一個女子而改變,況且她隻是一個帶著不明目接近他的女子!嗬……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揚起手,鞭起鞭落,帶著內力的長鞭劃破了她的衣衫,深入她背部細嫩的肌膚,頓時,一道鮮紅刺目的鞭痕便出現在她纖細單薄的背上,竟——深可見骨!

刹那間,吸氣聲驟起,侍衛們轉過頭去。

依顏淒厲的一聲尖叫,仿佛那一鞭抽在了她的身上,瞬間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一種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令她幾乎站立不穩。強咽下喉頭的血腥,緊咬住下唇,仍有一股腥鹹的味道自舌尖蔓延開來,握緊的雙拳再次緊了緊,耳邊似乎能聽見指甲入肉的聲音。心驀然間跟著痛了起來,仿佛無數根鋼針一齊紮進了心底,令她早已冰涼的心變得有些絕望。然而,卻笑道:“將自己的悔恨和愧疚發泄到別人的身上,你便不會再絕望了嗎?你以為傷害了我,便能阻止得了你日益增長的感情?南宮曄,你真傻!”

南宮曄身子一震,目光變得異常的複雜。她又知道了嗎?她總是能準確的看穿他的內心。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她的目光,讓他無所遁形。

望著那道觸目驚心的鞭痕。手一顫,長鞭落地。大步走過去,扳過她的身子,望著她倔強含淚的雙眸以及滿是血跡的雙唇,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另一張絕色麵容,有著同樣的倔強與同樣布滿血跡的雙唇。心瞬間被揪緊,激動的搖晃著她搖搖欲墜的身軀,大聲喊道:“既然痛,為什麼不喊出聲?也許你喊出聲,結果就會不一樣!可你為什麼要忍著?”為什麼要留給他一生的遺憾,連個彌補的機會也沒有,讓他活在悔恨與愧疚當中,永遠也走不出來。

他目光沉痛,似沉浸在痛苦的回憶當中。

她強自忍受著原本痛苦不堪的身體因他的搖晃而帶來更多的痛楚,臉色越來越蒼白,卻不曾出聲阻止。突然,血氣上湧,“噗”的一聲,鮮血盡數噴在了南宮曄胸前衣襟上,虛弱的隻剩下呼吸的力氣。

鮮豔的顏色令南宮曄驀然清醒,他在做什麼!他竟然失控了!為何每次麵對這女人,他都會生出許多不該有的情緒!是因為她那比綢緞更光滑柔軟的發絲還是滿含倔強的雙眸?她唇角流下的殷紅血跡灼痛了他的雙眼,她毫無一絲責備怨艾的美眸刺痛了他的心。明明是他錯了,為什麼不憤怒?為什麼不怨恨?

南宮曄緩緩地閉上雙眼,出口的聲音似已十分的疲憊,道:“來人,送王妃回去。今後不準她再踏出朝惜苑半步!”這個女人,他必須要遠離!

她虛弱的笑道:“妾身謝王爺體恤,不過,妾身自己可以走,就不勞王爺費心了。”這時,依顏已經醒了過來,看到她身上的傷,嚇得差點又昏了過去。

為何到了此時,她還能如此淡然處之?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還是早已習慣用笑容去麵對?盡管閉上了雙眼,而腦海中她那深可見骨的鞭痕以及哀傷悲涼的笑容卻揮之不去,半響方道:“長風,讓齊先生去朝惜苑幫她看看傷。”

長風現身應了一聲,看著王爺複雜的神色,忍不住輕歎一口氣,轉身往朝禾苑行去。

窗外陽光明媚,而辰王妃寢室卻籠罩著一片輕愁。她伏在床上,看著雙膝跪地不斷抽泣的依顏,淡淡道:“起來吧!”

依顏卻不肯起來,哽咽道:“是……奴婢害了王妃,請王妃責罰!”

辰王妃望著依顏的目光忽然變得犀利,似要將她看穿般,沉聲問道:“真的是你嗎?依顏,我不喜歡聽人說謊。你看著我的眼睛說話,讓我受罰真的是你帶我去朝憶苑的初衷?”

依顏麵色一白,連忙垂下眼簾,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辰王妃又道:“你在保護誰?你的姐姐!你唯一的親人!可她卻利用了你的單純和信任,甚至為了私心,不顧及你的感受和安危。這樣的親人,你仍然要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