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顏猛地抬頭,睜大了雙眼望著她,驚訝道:“王妃,您……怎麼會知道?”

她淡淡的笑了笑,她想知道的事情,查一下又有何難!第一次見到琴姬的那張臉就覺得熟悉,可她確定不曾見過,而琴姬見到她的神情也令她生疑,便命人去江南查了查,竟連帶著查出了依顏的身世。所以,在朝憶苑門口,依顏東張西望時,她便已猜到了七八分,但她仍然進了朝憶苑。因為她想知道那裏麵究竟有什麼。而依顏單純善良,沒有心機,不會加害於她,那麼,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被人利用了,而這王府裏,想要對付她的人除了琴姬,再沒有第二個。

她不禁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到依顏麵前,帶著些許的憂傷,道:“人們總是對自己最親的人沒有防備,而你也隻是被利用了而已,我不怪你!”

依顏清靈的大眼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簌簌落下,哽咽道:“為什麼您……就這麼信任奴婢?您為什麼不懷疑是奴婢……自己的私心,故意引您過去?”

辰王妃伸手將依顏扶了起來,看著依顏的眼睛,柔聲道:“因為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相信朝憶苑裏自己親眼所看到的,依顏的慌張不知所措以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悔恨和愧疚。

“那,王妃可不可以……放過她?”依顏小心翼翼的問道。那畢竟是她唯一的親人。

她認真的看著依顏的眼睛,道:“每個人都必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即使我放過了她,她也依然會受到懲罰。”

依顏目光黯淡的低下頭去。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水月的聲音:“王妃,朝禾苑的齊先生為您看傷來了。”自從有了依顏之後,她都是讓依顏貼身伺候,很少讓水月進裏屋。

朝禾苑的齊先生?排名第二的京都城風流名仕齊公子齊澈?!聽說他清高倨傲,雖然醫術精湛,卻除了南宮曄,從不為他人診治。此時卻來為她看傷?想到此,不由吩咐道:“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一個清瘦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一身玄青色長袍,發冠高束,容貌算不得特別出色,但一身的倨傲之氣及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藥草氣息,讓人記憶深刻。見辰王妃好端端的站在那裏,先是一愣,再看到她額頭已幹涸的血跡,麵容頓時沉了下來。

他前些日子去了師父那裏,淩晨才回王府,這會兒就被叫起來給王妃看傷,心裏十分不悅,但既然是王爺的意思,他也不好不來。現又見辰王妃不過是額角一點小傷,心裏更是鬱悶,連行禮都免了,曼聲道:“王爺命齊澈來給王妃治傷,但依齊澈看來,王妃似乎並無大礙。”他隨手掏出一隻精致的小瓷瓶,平遞了過去,道:“這樣的小傷,王妃今後不必去煩王爺,擦點藥,用不了兩天就會好,也不會留下疤痕。”他神色語氣傲慢無禮之極,竟連點表麵功夫都不屑去做。

“齊先生,你怎麼能……”依顏話未說完已被辰王妃一個手勢給阻止。

不必去煩王爺?嗬……他是說這點小傷,不要勞煩他才對吧!辰王妃對上他略帶諷刺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卻不發一語。

齊澈見她不說話也不接藥,手舉在半空中好不尷尬,不由得有些惱怒,道:“既然王妃不稀罕齊澈的藥,那齊澈便告辭了。”轉身剛走出一步,就聽身後清淺的嗓音傳來:“真是見麵不如聞名,排名第二的京都城風流名仕齊澈公子,也不過如此!難道,齊先生平日裏為王爺出謀劃策時也是如此,隻用眼而不用心?”

齊澈頓住腳步,回頭看著她唇邊的笑容,沉聲道:“齊澈平日裏如何行事,就不勞王妃記掛!王妃還是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好好養傷吧。”說到養傷二字時,輕蔑的往她額頭看了一眼,語氣極盡諷刺,然後大步離去。

辰王妃阻止了依顏追出去的動作,淡淡道:“他還會再來。”

依顏問道:“為什麼?”

她笑了笑,道:“因為王爺對他對我都很了解。”

依顏還是不明白,但是也沒再追問。

隻過了片刻,齊澈沒等水月通報,就急急走了進來,道:“請王妃轉過身去,讓齊澈看看王妃的傷,才好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