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劍沒想到這園子裏竟還有這樣的高手,幸好他今日帶來的都是精兵。若說之前他已心生退意,那麼現在,史青挨打,就已經容不得他退卻了,況且王上已經說了要立嬋妃為王後,有她撐腰,也沒什麼好怕的。想到這裏,便對冷意瀟道:“意瀟公子最好不要插手此事,雖然意瀟公子曾三次抗旨拒官,安然無恙,但此次卻有所不同,嬋妃是王上最寵愛的妃子,得罪了她,對靖國侯府也沒有好處。意瀟公子想必也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道理。”

冷意瀟仍是淡淡道:“多謝崔大人提點,意瀟心領。但意瀟行事一向隨心所欲,從不顧及是否會得最他人。”況且,今日也不需要他出手相助。

崔劍見他不領情,心生惱怒,便對著那一千精兵的首領,下令道:“龐威,去把她們抓起來。”吩咐過後卻見亭中人依然十分鎮定,毫無驚慌之色,不由得疑惑,這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引得古予舒和冷意瀟都如此護著她,而那個被亭欄遮去一半的黑衣男子,背影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正在他苦苦思索時,龐威已帶著人直衝著如陌與那侍女而去。那侍女正欲動手,卻接到白衣女子一個暗示的眼神,便乖乖的立在那裏,任四五把劍架上她的頸項,而如陌的頸項隻有龐威的一柄劍。

兩人的束手就擒,令龐威與崔劍非常納悶,心道:那侍女明明武功高強,卻為何不反抗,也不去救自己的主子?而亭中的白衣女子美眸掃過劍尖,投向亭外的桃花林,仿佛那劍隻是不經意間飄至她香肩的落花扶柳,全然不去在意。

冷意瀟站起身,頗為遺憾道:“可惜了這一番桃花美景,無人觀賞。”

如陌卻道:“能吸引意瀟的目光,已不負它此番的盛放!而對於庸俗之人,即使賞了,也不過是徒增對它的褻瀆罷了。”

她話音落,龐威隻覺一道厲光穿透他的脊背,連忙回頭去看。頓時——

“當啷”一聲,手中的劍一個不穩掉落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崔劍不明所以,正想發問,卻聽史青大喊道:“龐威,你怎麼搞得,連劍也拿不住,真是沒用!還不快把她們押過來。”

卻見龐威並不理他,還對著黑衣男子跪了下去,低頭恭聲道:“卑職參見辰王!”緊接著那一千精兵全部跪倒在地,大呼:“參見辰王!”

頓時,“轟”的一聲,在崔劍腦子裏炸了開來,難怪會看那背影眼熟,原來是辰王,他竟沒認出來,是天要亡他嗎?

史青也懵了,他記得爹說過,可以招惹任何人,但是千萬別惹到辰王,否則史家不保。想到這裏,便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向他姐夫求救。

而崔劍額頭早已布滿冷汗,誰人不知,在這封國,辰王的命令幾乎等同於王上的聖旨,而王上對辰王的感情和信任,無人能及。這次,他能不能逃此一劫,全在辰王一念之間。

南宮曄這才慢慢站起身,走了出去,掃了一眼跪了滿園子的人,最後將目光定在崔劍緊低著的腦袋上,不緊不慢道:“是王上下旨讓你來抓人?”

崔劍偷瞄了一眼辰王,見他麵無表情,猜不出他此時的心裏所想,隻得道:“王上下旨讓‘查’。”

南宮曄冷冷道:“查什麼?”

崔劍顫聲道:“查,查……”查了半天也沒說出到底是查什麼。

南宮曄厲聲喝道:“講!”

崔劍身子一抖,冷汗直往下滴,卻仍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古予舒朗聲道:“史青私闖民宅強搶民女,崔大人分明知情,卻隱瞞不報,等同欺君!今日若不是辰王在此,隻怕又要添一件冤案了。”

崔劍身子一震,暗暗對古予舒惱恨不已,這件事情本可大可小,如今古予舒竟提出欺君之罪,他哪裏還有活路。連忙對著辰王雙膝跪地,道:“辰王恕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還請王爺給下官留條活路,下官感激不盡!而史公子也隻是看中了如陌姑娘,想娶她為妾,今日帶人來並不是真的想要傷害她,其實隻是嚇嚇她而已。”現在端看那個女子對辰王的影響了,如果能保住史青,也許他還有條活路。

南宮曄聽他如此說,便回頭看了看仍端坐亭中鎮定如初的如陌,隻見她冷漠淡然的眼神就好像隻是在觀賞一出無聊透頂的遊戲。看著她的雙眼,一種陌生的熟悉感襲上心頭。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隨即掩去,對著呆愣在原地的史青,問道:“你想娶她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