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世事難料(1 / 2)

吳威三十而立,家有嬌妻幼子。

薛筱清楚吳威,是個把責任感看的比什麼都重的男人,所以她知道他們的結果。他們很有默契地從不談及未來。吳威給不了薛筱要過的生活,薛筱知道吳威不會草率地做出任何不負責任的決定。

吳威告訴薛筱,一定要快樂,可薛筱不知道怎麼做,才是吳威期望的那樣的快樂。日子越來越久,薛筱害怕夜深人靜時候,那吞噬著她靈魂的寂寞,黑夜,一點一點,撕扯著她的心。

可是在一起時的快樂,能瞬間融化所有的不快樂,好像受傷的小熊,舔舔蜂蜜,就能平靜。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誰也沒有談及未來,誰也沒有談及分開。

薛筱從二十二歲的青澀女孩變成了二十五歲的輕熟女。終於有一天,薛筱接到一個電話,吳威的姐姐約她在咖啡廳見麵。薛筱如約而至。

透過咖啡廳的玻璃門,薛筱看見一位婦人,四十歲上下,直覺讓她徑直走過去。

“你好,我是薛筱。”

“我知道,你是在吳威的酒吧賣唱的女孩。”

“我有職業,音樂隻是我選擇的另一種生活方式。”

吳威的姐姐從手包裏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薛筱的麵前:“拿著錢,給我唱首歌吧!”

“你要聽歌,請來我工作的酒吧,那裏付我工資,我不接收客人的小費”。薛筱淡定。

婦人氣急敗壞:“我是不懂你們這些年輕的女孩,恰好的年華卻用來做不適合的事情,吳威一家人其樂融融,別指望用你所謂的靡靡之音就能哄得他離婚,把家產給你!女人,要守婦道”!說完,拎起小包揚長而去。

薛筱一個人,靜靜攪拌著咖啡,看中間的漩渦深深陷了下去,窗外的行人腳步匆匆,何去何從,或許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方向,沒有目的。

薛筱好幾天沒有來酒吧,吳威去雜誌社找她,她辭了工作,不在住的地方,吳威聯係不上她。

但是,他知道她去哪裏了。

在吳威第一次帶薛筱去看海的地方,他看見了薛筱。

纖瘦的背影,籠罩在薄暮之下,火紅的太陽一點一點消失在海平麵上,日月交替,薛筱轉身,碰到吳威的目光。四目交彙,千言萬語隻能無語。

吳威疼惜地捧著薛筱那張消瘦的已不成樣子的臉,輕輕地說:“薛筱,如果愛上別人,合適地話,就嫁他。”

薛筱淚如雨下,聲線沙啞,卻眼神堅定:“我拚命說要把自己嫁出去,可是,當那個人不是你時,那種抵觸,我無法控製。我不想要別人,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薛筱,給我半年的時間,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帶你走。”

那一天夜裏,兩個人緊緊糾纏在一起,吳威擁薛筱入懷,生怕她就這樣蒸發掉,而薛筱的淚水打濕了吳威的胸膛。

一年前的這個場景還曆曆在目,薛筱撿起鐵道邊一顆石子,對準池塘,打出三個漂亮的水花,驚得池塘裏的小魚兒迅速遊動,水波蕩漾開來。

此後的每一天,薛筱幾乎是在煎熬,幸運的時候,吳威每周會和她見一次麵,更多的時候,十天半月也難見上。吳威給了她一個號碼,一個隻有她知道的號碼,一個隻有吳威偶爾開機能找到薛筱,而薛筱卻從來也打不通的號碼。

薛筱在超市裏見到一種可以自行栽培的花,她買了一盆向日葵,花期半年,薛筱滿懷希望,等到向日葵開花的那一天,吳威就會帶她走。

一個月多後的某一天,薛筱感到頭暈目眩,低燒也持續了好幾天,她洗了個熱水澡,希望能緩解她自認為的這感冒的症狀。吳威打來電話,詢問薛筱近況,薛筱如實告知。吳威堅持讓薛筱立刻去醫院檢查,並以最快的速度到達醫院。因為是急診,症狀又不明顯,醫生初步懷疑薛筱是貧血引發的頭暈,建議休息三天後再來複診。

吳威送薛筱回到住的地方。一路上,薛筱不語。吳威看著日漸消瘦的薛筱,心疼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