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為什麼一切都亂了?
難道是……柳妃在用這種方式逼自己救下太子?
太過分了……!
然後,最後一切的一切都落在那三個字——伊大人,還有辛夷堂。
所謂辛夷,蓀壁兮水中,茸之兮荷蓋。
辛夷堂,采名古朝湘君的事跡來表明辛夷堂內的理生對當皇的擁戴,自前朝國家分裂,各學派像轟炸了一樣,紛紛投靠各國,施展學術、開令變法、無所不用其極的來輔佐自家的主子在這亂世之中占得一席之地。彼時,理生就是輔佐的天瑞,當年先帝聽從了理生的建議,采取推農令,令天瑞在經濟上霸在一方。
如今…亂世已去,三國浮於世,而弱者的命運唯有一死。
先帝一高興,恩賜理學專門的學堂,允許收納門生,理學也由此成了為官所必學的學科,而後先帝又接著欽點伊謹為輔佐大臣,身入辛夷堂,這辛夷堂的地位更是擁坐極致。
當年淑妃的事,也是落在辛夷堂的身上,如今柳妃之事又扯上辛夷堂,伊謹,伊謹,為什麼每次都會有你了?
在這時刻,她同時感覺手上的疼痛減少了許多,她才反應過來轉過頭來看,隻見範閔已經鬆開口,自己那隻手早已被太子咬的傷痕斑駁。範閔也在那一刹那,由原本的咬住她的手變為雙手捧著她的手,然後用自己唇邊輕輕觸碰,雖然看不清楚此刻範閔臉上的情緒,但是昭質看著他,像個小生物一樣匍匐著、彎曲著、捧著她的手身子卻在不斷的顫抖。
她感受著手上受傷的氣息,突然感覺好心疼此刻的太子,仿佛被觸及最綿柔的部分,她忍不住的流下眼淚,去用另一隻手抱住小小的他,想給他一份溫暖,此刻的範閔在她懷裏由原本隱忍的抽泣變成了大聲的嚎叫,像個不懂說話的嬰兒用最大的聲音發泄,發泄著,他在努力的發泄!
那名宮人同諼草都驚嚇到了,看著範閔,不敢言語,屋裏寂靜的可怕。
在環境的渲染下,餘昭質狠狠地抽痛,心裏的掙紮最後一一化為堅定,柳妃已經死了,太子也要……死?
不,不要死!不要再死了,為什麼宮裏總要死了……
她低頭看著太子,突然覺得心軟起來。
一方麵她覺得很慚愧,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養母是她的父親害死的,是她父親鼓動一幫大臣上書才讓柳妃落入冷宮,才有了今時今地的自殺的一幕,他會怎麼想,伊謹會怎麼想?她又什麼權利去怪他揮自己的一鞭呢?
內心某處突然泛起濃溢的自責,她覺得對不起太子。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維持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過去,隻等後來範閔慢慢的由原來的嚎叫停下來,化為無力的抽氣,最後才在昭質的懷裏睡了去,餘昭質冷靜下來,抬頭抱起太子道:“你們退下,太子由我照顧就好了。”
諼草擔憂道:“小姐?”
她堅定道:“退下!”
見此,諼草隻好擔心的後退離開,那名東宮的宮人也隨之離去,隻留下餘昭質同範閔在潮濕的屋子裏,空氣傳來絲絲冷意,昭質不禁吸鼻,擔心太子在地上會感染風寒,雙手用力抱著小小的太子,範閔因此身子由原本的蜷曲伸展開來,餘昭質這才細細端看他的容貌,睫毛狡黠,麵容清秀,心裏無限感慨:隻是一個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