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煙大急之下,額上汗如雨滴。
他用盡全身力氣將右腿橫掃而出,掃落了襲來的三枚羽箭,再也顧及不到剩下的兩枚,隻見那兩枚羽箭呼嘯而過,一枚釘在了楊煙右腿大腿處,一枚擦著楊煙腰際刺出,頓時他身上烏衣撕裂的聲音大響,鮮血湧將了出來。
他身中三箭,再也騰躍不起來,與冰魄劍一下交上,身子便向地上落去。冰魄劍絲毫不放鬆,一劍交過,又是幾劍刺到,楊煙身在半空,隻得盡力抵擋。
本來以他劍法,冰魄劍縱然詭譎,自己也抵得過,但是再加上房頂的霧影,兩人配合,一個放箭一個近身,逼得楊煙自顧不暇。
此刻楊煙身中三箭,身受重傷,再也無力抵擋霧影射出的羽箭,索性將牙一咬拚著再也不顧霧影的羽箭,一劍一劍的隻向冰魄劍刺去。
冰魄劍主受到楊煙全力攻擊,饒是楊煙身在半空兼之身受重傷,一時之間竟也抵擋不住。
城牆上站滿了守軍,城牆內這般打鬥,這些守軍竟充耳不聞,想來定是司命的人事先打過招呼。楊煙本意在此出城,憑他的輕功,盡可以抵擋住城頭守軍一時而逃出去,然而此刻被司命所阻,出城隻怕隻是奢望,況且他大腿小腿各中一箭,隻怕連城牆也躍不上去了。
楊煙古劍瑟瑟,一時竟逼得冰魄劍氣息大滯!
然而,他身前數尺處,黑羽箭已然傾瀉般射到跟前。
“我們這般圍而不戰,王世充恐怕要有動作。”徐世勣望著遠處洛陽城牆,喃喃道。
羅成接口道:“除北門隻有圍城部隊以外剩下三麵都有大軍在圍,王世充即便有動作,憑他城內人馬,隻怕也隻有打打北門以外的主意。”
徐世勣點點頭:“不錯,王世充目前城內守軍大約三萬,也隻有北門可以做做文章。”
他思索半晌,道:“北門出來的敵人無需多管,讓北門守軍布下箭陣阻敵便可,不必過多交戰。”
林子很密,蒼虯的枝幹根根紮向天去,樹枝上覆蓋的白雪此刻正一抖一抖的向下簌簌落去。
林中,無數騎兵正縱馬奔馳,向南而去,看這些騎兵一色的漆黑盔甲,墨色大麾,手執長槍,槍上個個都是漆黑的長纓,正是王世充的黑鴉軍。
領頭的一個將軍麵相豪爽,白淨無須,此刻帶著一絲焦慮,正向南麵奔馳,他正是黑鴉軍的首領赫連幕,他一聽到洛陽圍城便挑選精銳部隊五千多人星野回馳,大軍在後緩慢撤退,此刻經過幾日奔馳,這位將軍的形容雖然精神如常,他身後的兵士卻多已麵帶倦容。
赫連幕正向前奔馳,後邊忽有一騎加速奔來,奔到他馬旁向他道:“將軍,李淵暫無動作,向南大概六裏便是敵軍駐紮地。”
赫連幕聽了報告,久繃的麵色和緩了一絲,道:“好,李淵沒有動作便好。傳令大軍停步,在此休整片刻。”赫連幕雖然憂心洛陽城形勢,然而此刻黑鴉軍已疲憊不已,此刻立馬出戰無異於送死,倒不如先休息片刻。
殺氣突地衝天!
楊煙一劍劃過,猛覺得一股殺氣襲來,涼涼的透進心中,轉頭看時,隻見身旁襲來的黑羽箭竟被一道雪亮的寒芒盡數斬斷。
那道寒芒閃處,一個白衣人影橫空而過,身姿瀟灑,一刃振鋒。
來人卻是曹彬!
司命的人顯然沒有想到這當口竟然還回出現一個人,冰魄劍主明顯愣了一愣,劍勢便也跟著緩了一緩。
冰魄劍劍勢一緩,楊煙的壓力便猛地一鬆,手中加緊攻勢,冰魄劍竟被他逼得一時向後退了一退。楊煙便落在了地上,饒是壓力已除,奈何腿上有傷,他依然是重重落在了地上,三處傷口滲出的血已染透了他的烏衣。
他一落在地上,還未來得及喘息,頭頂的寒意又如影隨形般跟了上來,冰魄劍隻被他逼得向後退了幾步,便又重新壓了上來。
曹彬身在半空,連連揮劍,將樓頂霧影射來的羽箭盡數擋住,還不忘百忙中向楊煙轉笑道:“又見麵了。”
霧影被曹彬一阻,楊煙這邊壓力陡然減輕不少,即便冰魄劍再度襲上,即便楊煙身受重傷,要抵擋冰魄劍還沒有什麼問題,所以他久懸的心此刻終於能放下來,向曹彬回應道:“看來你我的緣分當真不淺呢。”說時手中古劍一劃,又蕩開了冰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