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街隻有一丈寬,三樓那個高度的半空中有四座飛橋架了起來,連接著兩邊的房子,這四座飛橋彎成半圓,極是旖旎的架在兩邊,飛橋是以木頭建成,不似別的地方雕刻的繁密異常,而是空空的留著大片的木頭的質感,隻在邊角之處綴著一條刻線,看起來有一股別樣的清雅。橋上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去,點綴著這幅街景,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冷清了。
楊煙出神的看著兩邊的街景好長時間,似乎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雖然這條街布置的極是清雅,但是他總覺得少了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在楊煙頭頂響起。
“門就開在不遠處,公子何不進樓一敘?”
楊煙愕然抬頭,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當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張極年輕俊秀的臉,這張臉極是幹淨,便如同一塊羊脂玉精心雕刻而成的一樣,楊煙自己固然生的溫潤,然而畢竟是西北人,身上永遠帶有西北人的那份自在。而此刻他頭頂大開的窗戶中露出的這張臉當真是如同當年屈子在九歌中所寫的那個“羽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的雲中君一般的溫潤如玉,氣息如煙雨飄騰了。
隻見這個人一隻胳膊撐著下巴,慵懶的半眯著眼,那隻露出的胳膊也是玉潤無比,絲質的淡藍色袖口堆在窗棱上,隨著風微微而動。
楊煙一時不由看的呆住。
卻見那人見楊煙不回話,自淡淡一笑,道:“在下做東,請你上樓參觀如何?”
楊煙終於回過了神,一時不由笑道:“那便多謝了。”說罷提步向旁邊的門口走去。那門分為十二扇,此刻有三扇半開著,上麵漆的也都是廣漆,不刺眼,剛好配合著白牆青磚,然而那幾扇門的窗格上雕刻的纏枝花紋卻極是繁密,門上邊沒有懸匾額,而是直接在上麵的木板上刻了兩個字,楊煙看時,卻見那兩個字是“丹丘”。
楊煙自然從未見過如此格調的樓宇,心中極是好奇,急匆匆的推門向裏走去。
他甫一推開門,便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安靜了下來。
大廳中幽幽暗暗的並不是特別光亮,那些置放在四角地上的燈台也一個個極有古意,用砂紙罩了起來,散發著不刺眼的光,大廳中並沒有多少人,也沒有多少桌子,右邊角落裏安放著一張桌子,但是卻隻有相對兩個凳子而已,此刻正坐著兩個人閑聊。四周的牆壁也都是盡是白色,偶爾有一兩處不知是誰提筆寫著兩行字,寫的飛逸瀟灑,許是冬日的關係,房中並沒有花卉盆栽這些東西,也沒有地毯這類的裝飾物,甚至連窗簾輕紗這類東西也一概沒有,房中飄著淡淡的香氣,也不似別的地方所用瑞腦之類,那香,隱隱的透出一股安謐,並不濃烈。
楊煙正在四處觀望,便見轉角處的樓梯走下來了一個侍女,那侍女走到楊煙麵前,頜首道:“我家主人就在樓上相候,公子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