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東京城北二十裏處的開元寺,是東京城外有名的寺廟,每日香客如流。傳說當年太祖皇帝登上大寶之後,曾來這裏焚香還願呢。
此時已近午夜,寺門卻洞開著。這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寺門為何要在夜晚敞開呢?莫非寺中之人已經料到,今夜必有不速之客?
白玉堂悄無聲息地走進了開元寺。
寺中庭院一片寂靜。幾棵老柳的枝條在夜風中搖擺,再往深處,傳來幾聲貓頭鷹的鳴叫聲。
白玉堂卻站在庭院內不動了。他已經聽到了細微的聲響,或是有人要顯身了?果然,又是輕輕的一陣響聲,一高一矮兩個僧人從樹後閃出,縱身站在了白玉堂麵前,冷眼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卻笑道:“夜至深了,二位師父為何不睡覺呢?”
高個子僧人沉悶說道:“施主且不睡,我們如何睡得著呢?”
矮個子僧人歎道:“既有不速之客,我們隻好深夜等候。”
白玉堂搖頭笑道:“我並非來找你們,我是來尋馬漢。”
高個子僧人道:“這裏沒有什麼馬漢。”
白玉堂道:“那就不敢勞煩二位師父,我隻能自己來找他。”
兩個僧人一動不動。
白玉堂皺眉道:“二位莫要擋我去路。”
兩個僧人不答話,突然同時飛身揮刀搶上來。寒光閃閃,直奔白玉堂的要害。
白玉堂閃身躲了,冷笑道:“二位性急呢,還不曾問過事由,便要奪我性命。”說著話,已經抽刀在手。
兩個僧人仍不搭話,兩把刀風攪動著風聲,追砍過來。
白玉堂便不敢怠慢,揮刀迎了上去。
一陣兵器相接的激烈聲響,三個人戰作了一團。
剛剛幾個回合過去,兩個僧人卻不敵了,同時發聲喊,向後退出幾步,收了刀,呆呆地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也收了刀,四下環顧笑道:“馬兄呀,何不現身呢?”
馬漢從一棵樹後緩緩走了出來。
白玉堂與馬漢目光相持了片刻。白玉堂長歎道:“馬兄啊,你這樣躲來藏去,終不是長久之計麼。大丈夫當敢作敢為呀,恁地這般沒有誌氣了呢?”
馬漢苦苦一笑:“玉堂呀,你不知其中隱情呢。”
白玉堂問:“但願你實言相告呢。”
馬漢搖頭道:“你不必問,此事說來話長。我也已經疲倦得很了,我本是想著今夜或者明天,自去開封府投案領罪的呢。否則,你不會輕易找到我的,我也不會這樣束手就縛。這兩位師父,並不想與你交手,他們隻恐你是冒名的白玉堂。”
白玉堂疑問:“冒名白玉堂?你是說有人冒我的名字?”
兩個人僧人上前,雙手合十,躬身施禮。高個子僧人說道:“昨天夜裏,便有人冒了白義士的名頭來找馬漢,卻被我們聯手擊退。剛剛我們已與你交過手了,江湖上,能夠抗衡我二人聯手的人並不多,白玉堂卻是一個。所以說,你果然是白玉堂。”
白玉堂訕笑了:“我適才還在疑惑,你二人如何佯裝不敵了呢?”
馬漢皺眉道:“玉堂,你這樣苦苦尋找我,我感覺你並不是為了緝拿我,或是為了搞清楚一些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