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失去了知覺。麻醉藥進入鼻孔的瞬間,留戀看看這個世界,她知道自己是要犧牲,沒想到要付出這麼多代價。
對不起,是我。那聲音冷冷的,又帶幾分憐憫。屋外連月光都沒有,安靜的,燈昏昏。
死了,血流得整個客廳都快滿了,像是鋪了紅色地毯。身體是身體,皮膚是皮膚。上官紅趕著來捉奸,心想,去你媽的見客戶,我捉你個現場。
上官紅推門,門沒有關,屋子裏黑黑的,沒有找到開關,忽然覺得腳底有點濕潤,她今天很不幸,穿的是平底絨布鞋,配了米色麻的長褲,上衣也是紅色,紅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看不清,沙發上坐了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
上官紅慢慢走近,聞到一股血腥味,難道是有強盜進來過?
門外有腳步聲,陳宏剛匆匆趕到,帶著生日蛋糕,想了想,還是離婚的好,錢很重要,愛更重要。
通常我們想通的時候,都是遲了。
門虛掩著,推開,地上濕濕的,怎麼搞的,沒人在家?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產生,開燈,上官紅手裏拿著一把刀。
上官紅在開燈前在沙發上摸到一把刀的。
開燈的時候拿著刀子一回頭,陳宏剛拿著生日蛋糕。第三者卻已經死了,體無完膚,整個臉象個麵具一樣放在身體旁邊。肚子中間一個大洞,未成型的小孩也坐在**裏,象個小狗模樣的胚胎,看不出男女,紅紅的一團。
你殺人了!陳宏剛臉色發白,看著上官紅。
上官紅一聲叫,刀子掉在地上,白玉沒了,腦子裏一片空白。昨天還跟自己扭打的白玉,懷孕的白玉,沒了,現在是一灘鮮血浸泡的屍體,象殺豬一樣的咕咕放血。
我的小孩,陳宏剛看清楚了,“你殺了我的小孩!你殺了我的小孩!我要殺了你,我忍你已經很久了!”
那把刀子噗嗤噗嗤的捅進上官紅的腹部,脂肪和內髒流得到處都是,她一開始反抗,後來就停止,她的血跟她的血已經分不清,冒著熱氣。來了電,CD機裏繼續唱歌,等待愛人的歌,是殺人的音樂。
等到了又如何,沒了呼吸。白玉的大腿忽然抽了一下,好像在踢人,陳宏剛過去抱了,緊緊的抱著,多麼熟悉的身體。
可是你卻死了,我也幫你報了仇。陳宏剛咧嘴笑了笑,很快我們就見麵了,他提起地上的蛋糕,打開,用手挖了一塊塞進白玉的嘴裏,“親愛的,我來了,這是你最喜歡的冰淇淋草莓蛋糕,好吃嗎?”
這個時候唱生日歌是可怕的,幾乎變了調子,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別在意生日怎麼過。
生日變成忌日,喜劇變成悲劇,你變成了她的,她變成了死的,死的變成了過生日的,這是一個瘋狂的世界,我們都瘋了。
計劃是吃完了蛋糕就**的,計劃不如變化。擺在血地裏的白玉,衣服被脫下,整整齊齊放在一邊,陳宏剛拿出一根筆直的器官,塞了進去,是的,還有體溫,溫潤的,溫暖的,包圍著。
白玉的眼睛睜得很大,一動不動。任憑他在身上自由衝撞。
一種騰空而起的快感,陳宏剛趴在白玉身上,在她耳邊說,親愛的,很快,我們就會有第二個孩子了。嘿嘿,你開心吧,我跟那女人離婚,跟你結婚,按照你的要求,上午西式,下午中式,晚上再坐飛機去澳洲。
並排在血中躺著,陳宏剛拿出電話,按下了三個數字,平靜的說,“我自首。”
這般那般,鬧劇一般,每個角落,每天發生,然後遺忘。借別人的刀,殺無辜的人,成全自己心中的鬼,於是血流成河。偶爾內疚,也被私欲代替。
血靜靜的流,沒有聲音,蔓延擴張,風很清爽,是個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