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兩人折騰的夠嗆,砌玉早上都沒按時起身。弘暉倒是醒了,但舍不得懷裏暖烘烘的人兒,閉上眼,也不管東菱和綠錦早候在門口,便準備繼續睡。
不過沒等睡多久,門口就傳來弘昀身邊的丫鬟唐詩和東菱焦急的說話聲。擔心吵醒累得昏沉的砌玉,弘暉慌忙小心下床,套了兩件衣衫,去開了門。
唐詩是來找砌玉救場的,卻沒想到是弘暉開的門,愣了半天才道:“大阿哥,側福晉和二阿哥不知為何起了爭執,趕了所有人出來,側福晉……還打了二阿哥……”
因為離出海的日子不遠,弘昀這幾日都早早去給李氏請安,順便陪陪李氏。今兒也不知怎的,兩母子爭執起來,還把下人們都趕了出來。
弘暉凝眉,按說這事他和砌玉都管不著,畢竟母親教訓孩子天經地義。可想到弘昀都要離家出海,李氏非但沒表示關懷,竟還動了手,多少有些不滿。
匆匆洗漱好,又囑咐了綠錦不要吵醒砌玉,弘暉便折去了前院。隻是沒等到李氏的院前,弘昀已從裏麵走了出來,他拿著崴了架的眼鏡,臉上帶著鮮紅如血的手指印。
少了眼鏡,近視不輕的弘昀基本看不清路,所以隻到弘暉拉著他回了園裏,他才認出是誰,“大哥怎麼來了?又是唐詩去找你的?她就愛大驚小怪,這種性子出海不行,正好我向娘親要了紅綃,唐詩就留在府上伺候嫂嫂吧。”
弘暉剛翻出消腫的藥,正要給他抹上,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你要了紅綃一起出海?”
“嗯。我剛去和娘親說過,她也同意了。”弘昀漫不經心地應了聲,便低著頭,眯著眼睛擺弄著崴了一邊架子的眼鏡。
紅綃的小心思園裏人眾所周知,弘昀自然也知曉。當初李氏把紅綃塞進園裏,想來也是存了這心思,隻是用心良苦了七八年,就等紅綃上位,卻被親生兒子攪了計劃,也怪不得氣的動了手。
“你就愛多管閑事,那紅綃放在園裏,你還怕我製不了她?”弘暉麵上惱弘昀管他的閑事,手上抹藥的動作卻不自覺放輕,好似深怕弄疼他。
弘昀弄好眼鏡架子,伸手帶好,這才抬眼看著他道:“如果可以,我還想帶走八嬸娘家那個郭絡羅格格。任何想靠近你的人,我都想帶走。當然,這不是因為你解決不了她們,而是人情世故,世俗禮法容不得你特立獨行。大哥,一生一世一雙人,你給的起嫂嫂,我便能為你們剪去那些妄圖攀藤過來的枝枝杈杈。”
弘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抹藥的動作故意加重了些。
弘昀忍著痛,第一次很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才又道:“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輕點嗎?”
想著人都要走了,也著實沒必要在計較,弘暉這才放輕了動作。
等抹完藥,他看著弘昀被眼鏡刮傷的臉,和那個血紅的手指印,眉頭一皺,頗為溫怒地道:“李姨娘也真夠心狠,為一個紅綃竟然這般打你。”
弘昀身子頓了頓,好半晌才道了一句:“娘親打我,不是因為我要了紅綃出海,而是因為我的心那麼大,卻裝不下她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