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白守沒跑,不過它背過身,避開了砌玉那好似猜到什麼,卻始終不願相信的目光。

“給我個理由,讓我死心。”砌玉扯過它,不讓它躲閃。

白守仰頭,用它那鮮紅的眼睛定定看著砌玉,語氣平淡地問道:“魏砌玉,你想看我死嗎?”

砌玉猛地鬆手,她搖著頭,一步步後退,最終倉皇地跑出了空間。

她肯定是不想的,八年的時候,弘昀能成為親人,那白守便不可能隻是隻兔子,更何況,沒有白守,又豈會有他們,又豈會有她……

出了空間,砌玉去了佛堂,虔誠地上了香,便一直靜靜地跪著。佛堂的清寧,和佛像的憐憫,讓她得到救贖的同時,也讓她的心慢慢歸於平靜。

砌玉跪了一天,滴米未進,隻因為不論是白守,還是弘昀,她誰也不想放棄,所以她隻能懲罰自己。綠錦和東菱守在門口,看著那未動分毫的齋飯,想去通報弘暉,卻又礙於砌玉進佛堂前特別交代誰也不能打擾,沒敢去前院。

弘暉忙完前院的事,回園裏就碰見橫衝直撞的弘時,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小丫鬟七七抱著哭的淒慘的小弘曆。

“大哥,嫂嫂沒見了,她是不是出府了?為什麼不帶上我,太過分了。”弘時剛下課,就被小弘曆纏住,正煩著,又發現砌玉不在園裏,身邊的丫鬟也都不在,便想著是不是出府沒帶自己,很是氣憤,是以對弘暉說話的語氣都很不好。

弘暉扶正因為跑得急有些東倒西歪的弘時,擰眉嗬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弘時今兒先是弘昀走後,他去李氏房裏被莫名其妙說了一通,接著下午的射箭課上又連續脫靶,被堂兄弟們嘲笑了一番。接二連三的狀況本來就夠他鬱悶的了,回來還被小弘曆纏著要抱抱,現在又被弘暉訓斥,頓時有些委屈。

“我要去找嫂嫂。”他一把揮開小弘曆伸來的小手,便要往外跑。

弘暉拉住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弘時,又看了看求抱抱被拒絕哭的歇斯底裏地小弘曆,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道:“行了,你別瞎跑,我知道你嫂嫂在什麼地方,我去找她來哄你。”

弘時聽說他知道砌玉在什麼地方,連最後那句笑話也沒理會,便張口道:“我和你一起去。”

“得了,你先把這小祖宗哄好吧,否則等會兒你嫂嫂就顧不上哄你了。”弘暉連忙拒絕,然後抓過小弘曆便塞進弘時懷裏。

弘時愣愣地抱著小家夥,還沒回神弘暉已經大步走開,他想追上去,脖子卻被死死卡住,視線更因為小家夥蹭了他滿臉的眼淚而模糊。

等他好不容易拉下小弘曆抓在他脖子上的兩個小爪子,弘暉早沒了蹤影。他憤然地瞪向懷裏的小家夥,卻換來滿臉的口水。

自小有潔癖的弘時惱了,他對著小家夥的腦門就是一巴掌。邊上的小丫鬟七七嚇地直接跪在地上,而罪魁禍首兩眼含淚,癟著小嘴,可憐兮兮地看著弘時,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小模樣。

看著他這小模樣,弘時莫名有些罪惡感,正想哄兩句,便感到身上一熱,低頭一看,硬生生被噴了一臉童子尿。

“愛新覺羅弘曆!!!”弘時一把按住小弘曆還在彪著童子尿的小雞雞,咬牙切齒地喊了一句,險些沒直接將小家夥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