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酷熱,牆那邊還有娃娃們在彈琴唱歌,左鈞直自然是死都不從。掙紮間碰倒了涼水壺,括羽眼疾手快地扶住,可還是潑得石桌全都濕了。 “熱!”

她凶狠地瞪他,“不想要”這三個字雖然沒敢說出口,可是已經清清楚楚寫在了臉上。 “哦?”

括羽單手掐著她的腕,另一隻手箍著她的腰輕輕鬆鬆將她提上了桌子坐著。左鈞直隻覺得臀下又濕又熱,難耐得緊,口中低咒抗議時,卻被他拎著那涼水壺自頸上澆了下來—— 果真清涼。

可順著他火-辣辣的目光低頭看時,頓時麵上似被火舌卷過,隻差破口大罵,死命地掙紮起來。 春-光乍-泄。

雪白的薄麻衫子被涼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好似透明的一般。渾身上下玲瓏浮凸,卻又隱隱約約的半遮半掩,竟比渾身赤-裸還要誘人。

做夫妻久了,便不似以往防得那麼嚴實。更何況這天氣酷熱,沐浴完身上每個毛孔都向外散著熱氣,她便隻套了這一件長衫子,沒有再穿褻衣在裏麵。

哪裏想到他來這一招,頓時讓她吃了大虧。

她身形偏纖瘦,胸前便並非那種波濤洶湧的豐腴,不過好在她那幾年纏胸並未纏得十分緊實,如今勉強算得上豐盈飽滿。

關於這個問題,她也曾同括羽“探討”過。

詔獄的那一次是豁出去了沒辦法,成親後初初的幾次,都是晚上,天氣又冷,在被子裏黑燈瞎火地蒙混過關。

括羽有一次翻她以前寫的書,無意中總結了一下她寫的美人都是豐-乳-肥-臀。

左鈞直理直氣壯地說:“這樣的女人好生養,就算天朝的男人再保守,骨子裏都是喜歡這樣的。所以我敢寫,人家就喜歡看。”

括羽點頭道:“那倒是,我朝的風氣,原本都是喜歡嬌小而婉約的,你這幾本書一出,那個以南方花娘出名的青-樓俏江南生意大減,恨你的姑娘們不少呢。”

左鈞直方在得意,括羽話鋒一轉,“我覺得寫書的人吧,大多是覺得現實中不可得,所以捏造出自己理想的東西來。”

左鈞直琢磨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於是括羽自食其果,長生也跟著連坐,晚上隻有幾個冷饅頭吃。

但是這個問題糾結了左鈞直好幾日,終於有一天晚上爬上床,狀似毫不經意地問道:“你喜歡……哼哼……那裏……大的還是小的?”

括羽伸出手來看了看。

左鈞直奇道:“你看自己的手幹什麼?”

他伸出爪子彎成一捧,比了比:“我喜歡這麼大的。”

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揭了她被子,暖香掬了滿手,“剛好盈握,分毫不差,小娘子,大爺就喜歡你這樣兒的。”

她愈是擺動掙紮,胸前便愈是像兩隻小兔子一樣跳得歡騰。他將她攏著的雙臂稍稍後拉,雪羽般的雙峰更是向他挺立出來。他卻不似以往直接動了嘴,而是伸出二指夾住一枚櫻珠,以拇指指腹緩緩地摩擦。

麻製的衣衫雖然涼爽,卻不似絲緞柔滑。微糙的感覺透過他的手指,隔著麻布衫子傳遞到她心裏,一直癢到尾椎骨。這種衣料之外的廝磨比直接的觸撫要讓她難受一萬倍,隻覺得有萬蟻噬心,渾身麻癢卻又無處搔起、無處發泄。

她終於耐受不住,求他:“……不要這樣……我受不了……”

他不笑也不言語,眸中明明有火苗簇簇卻按兵不動,換了另一邊去研磨。她險些叫出聲來,極力前傾著身子,企圖靠近他的身體盡快結束這蝕心酷刑,他卻微微後退,手中的動作愈發加快。

左鈞直腰背以下椎骨已經癢到極處,終於低吟出聲,舍棄了尊嚴,哀求道:“……求你……伸進去……”

他停止了動作。左鈞直這才略略紓解下來,大口大口吸著氣,骨頭裏麵的麻癢仍然殘存,讓她渾身敏感不已。

這時隻見他將她雙手分開舉起過頭,讓她整個人往後半仰,半靠在了石桌旁邊的葡萄架上。牽起幾根粗-大的老葡萄藤子,唰唰兩下便將她的雙手縛在了木架上。

左鈞直還沒從剛才的餘波中緩過神來,便驟然被以這種承受的姿勢綁縛得動彈不得,不由得大駭。使勁兒掙紮了幾下,那藤子纏得死緊,無論如何掙脫不開,反而腰因為無處著力,被她自己折騰得酸軟起來。

她想大聲罵他、吼他、詛咒他,無奈牆外有人,她斷斷丟不起這個臉,隻能對著他咬牙切齒,眼中噴火,以氣聲賭咒發誓:“等你放開我,我一定殺了你!”

括羽撫摸著她幼嫩的腰肢,溫柔地勸慰道:“還沒開始呢,你先自己弄得沒了力氣,等會兒可如何是好?”

他一顆一顆細心地解開她衣衫上的小巧盤扣,一丁點一丁點地慢慢揭開薄若蟬翼的濕衣,似乎極享受這個看著她的身軀如夜中幽曇般緩慢盛放的過程。這個時間在左鈞直看來更是被加倍的拉長,他炙熱的目光逡巡在她身軀的每一個地方,都令她萬分難堪。

夕陽猶盛。盡管二人夜夜裸-裎相見,然而在這明亮的天光之下,在這天地之間,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清清楚楚地呈現在他的眼底,她的羞恥心無處可以隱蔽。更何況那些孩童、翛翛和爹爹與她隻有一牆之隔,她都能那麼清楚地聽見他們的聲音。

她已經衣衫淩亂,可他還是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麵前,雪白的衣領緊致得一絲不苟,配著那般俊秀淡然的麵容,無端看得她心神蕩漾。

他輕聲問道:“還熱麼?”

她賭氣地偏頭不理他,忽的隻覺得唇上一涼——他不知從何處弄出一個小小冰塊出來,咬在齒上,滑過她的唇。

她自然看不到,她那淡櫻色的唇上,被這冰晶滑過,頓時瑩潤欲滴。誘得他傾身過來,探著舌尖兒細細品嚐她的唇,好似小孩兒舔吃一枚晶瑩剔透的糖果。

這一點點火焰被他燒得漸有燎原之勢,正當她被他撩撥得有些忘情,張了口回應時,他卻又淺笑著離開。

左鈞直一臉的憤然,眼見他手中又現出一塊兒冰,自她鎖骨往下慢慢推送,在她琉璃般的清透肌膚上留下一路映照著絢麗天光的溫潤水澤。那冰塊兒在他修長如玉的手指下緩緩滑上絕豔雪峰,細膩肌膚在冰涼之下戰栗,粉嫩珠兒驀然挺翹起來,危危然輕顫不已。這等無法控製的反應羞得左鈞直想要拿手來遮,才想起來手已經動彈不得了。

冰塊兒走遍了她整個兒胸腹,最終在潔白小巧的肚臍處化作小小的一汪清湖。

括羽低垂了頭埋入她柔軟的小腹,伸舌卷過她的臍周,吮淨那一勺甘露。然後沿著之前的水澤曲延而上,舌尖丈量她的每一寸豐腴肥瘦,將浸潤著她清芬體香的每一滴甘霖納入口中。唇舌掃過之處火焰大喇喇地騰起,冰與火的交融令她仰頭望向天空,身子顫抖著弓一般屈起。她急切地想要觸撫他、抱緊他,卻又碰不到,身下早已濕成一片汪洋。之前半垂在桌下的雙腿不自覺地收攏上桌子,卻恰好落入他的手中。

他卷起她早已濕透的裙子,花朵般堆委上她的腰間。握著她修長圓潤的腿微微向兩側分開,她便再也無一絲毫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 何時被他這樣看過?

臉上幾乎要溢出血來,用力踢彈卻被他控製得更緊。她無聲地痛罵著他:“下流!無-恥!你這個畜生!……”

他俯身親吻她,聲音又沙啞卻魅惑,“……我看你還能罵多久……”說著已經抽解開了衣帶,擠進了她兩腿之間。

左鈞直看見他,愈發羞意難當,卻偏偏挪不開眼去,眼睜睜地看著那昂揚勃發之物一寸寸楔進自己的身體。 這一幕太刺激。

這種姿勢之下,她方是第一次看見。盡管在繁樓中看過許多次,然而看別人和看自己終究是不一樣。

難言的痛楚中夾雜著熟悉而令她無力抗拒的歡-愉,仿佛之前被懸空許久的身子突然落到實處,突然被充實的滿足感令她歎息般地低泣起來。

她看著他千百次地進出自己,三-淺一-深的抽送讓她屢屢欲求不足將至崩潰時又得勢大力沉的暢快一擊,渾身骨-酥筋-軟。

她苦苦地哀求他放開她,他卻偏偏不放。

她斷斷續續地抽著氣求他進屋去,說有人看到怎麼辦。

括羽堅定地搖頭:“除了長生,沒有別的活物在看著。”

左鈞直驀地扭頭,果然見到長生興致勃勃地蹲在一丈之外,吐舌眯眼地將他倆望著,頗有觀摩學習之意。

左鈞直腦子一嗡,渾身驟然縮緊。括羽眼底遽暗,猛地一下頂-進去不敢再動作,身軀繃得斧直,喘息道:“你緊張什麼,當年我倆不是也一起看過它的,現在被看回來就算是扯平了。”

左鈞直劇烈地喘息,身子似有潮水滾過,一陣一陣地抽搐。這一霎的快-感因著緊張和刺激不期而至,卻又因他的有所保留而意猶未盡。

她歇斯底裏地扭動著雙手,壓抑著聲音哭叫道:“放開我……我想……想要你……”

括羽解開了藤蔓,卻仍然在背後束著她的雙腕,托著她的臀慢慢向房中走去,“你想要什麼?”

“想要你……”“我是誰?”

每走一步他都在她的身體裏勃發,頂至幽-深最深*-處。她氣喘籲籲,“你是常勝……你是括羽……你是朱鏑……你是我的夫君……”

她一口氣全說了一遍,唯恐不合他的心意。

踢上門,又撞合了窗子,將她放倒在床上,他低笑著誘惑:“想要我做什麼?”

她滿臉血紅,無論如何說不出那幾個字,水蛇般地纏上他的身軀,媚-色蝕骨,靡嫚吟哦出聲,催-情-花一般令括羽再也忍不得,直直地衝撞進她的身子,盡心盡意地去滿足她,一遍遍地低喚道:“姐姐……姐姐……”

她從來受不了他這般地喚她,尤其在這種時候。這一聲聲“姐姐”帶著些違背倫常的刺激,在她聽來好似最難抵擋的挑-逗。光是這樣聽著,就足夠令她瘋狂。

每一天都當做末日來過。

每一場歡-愛都似要到時間盡頭。

他從來都知道她就是他唯一想要的那個人。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地去愛一個人。

左鈞直小時候聽過《我儂詞》:“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撚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撚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隻覺得韻調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