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趕到天工閣,發現整個天工閣已經被圍成牢籠一般,三人自樓梯掠上天工閣的六丈院牆之上,魯妙子已然立於高牆之上,整個天工閣高牆之上的四百名神箭騎皆是滿弓待發。寇仲和徐子陵往閣內看去,隻見天工閣內四處皆是怪石、奇樹、密屋,整體的布置有如迷宮,在燈火的映射下,一道白色身影在其中來回穿梭,卻始終不得其門。
“唉!沒想到祝妖婦也有今日?”魯妙子不知是憂是喜地歎道。
“為何祝玉妍會走不出天工閣?”徐子陵望著閣內似是迷途羔羊的祝玉妍問道。
“這定是某種陣法,但又絕不是陣法那般簡單!”寇仲不愧是陣法天才,一言道破。
“哈!仲少所言不差!其實魯師願意走出安樂窩,多半就是為了今日!”雲羿望著魯妙子輕顫的背影,答道,“我為求保密,帶領三千神箭堂弟子盡三月之功,耗金二十萬兩才將天弓閣中的基本布置建起。而後我和魯師七日來不眠不休,結合八陣圖、古今各種戰陣以及奇門遁甲和機關鎖扣之術而繪出設計圖,又經一千神箭鐵騎在一個月內日夜趕工建造完成,即使宗師高手入內也絕難以走脫。”
“羿兒,我隻想問她幾句話,其他的就交給你們啦!”魯妙子回身道,為了設計引誘祝玉妍而來,他每日都住在天工閣中,直至今夜,終於盼到。望著祝玉妍,眼中閃出不忍之色,畢竟祝玉妍是他深愛幾十年的女子,讓他親自出手,觸動機括了結祝玉妍,他還真難以下手,否則祝玉妍現在已經是個死人。
三兄弟深知其中內情,皆是點頭示意,魯妙子見此也不知是欣慰還是無奈的神情。
“玉妍,停下吧!”魯妙子滄桑的聲音有如漫天飄雨一般,撒入天工閣內。
驀地,三人耳鼓內同時響起一聲嬌柔的女子哼音。以他們的膽色和現如今的武功,心中亦不由湧起寒意。她身處陣圖之內,要知他們的位置何其艱難,祝玉妍仍能透過層層機關布置的阻隔,把聲音清晰的送進他們耳內,功力之高,聽覺之靈,已達驚世駭俗的地步。隻見祝玉妍化作一團白色幻影,騰空而起,在陣圖之中橫移縱挪,轉眼間便來到離幾人的城牆不遠處,但是離牆一定距離後,便再也無法靠近牆壁。祝玉妍望著六丈的高牆,立時全力催動天魔身法,縱身而起,但是一旦身體高過地麵三丈,異變突發。四麵八方射來無數勁箭,但宗師級高手就是宗師級高手,似是調動天地之力,大天魔場全力催動,三兄弟耳內同時響起呼呼風暴的狂嘯聲,風嘯像浪潮般擴大開去,驚濤裂岸,洶湧澎湃,刹那間整個天地盡是狂風怒號的可怕聲音。
如此魔功,確是聞所未聞。所有勁箭一旦進入祝玉妍三丈之內,似是射入水中一樣,頓時所有羽箭有如被巨浪漩渦席卷,全部脫離能致命的軌道,祝玉妍趁此淩空又升了一丈,但是再次迎接他的就不再隻是羽箭,而是巨石。可想而知,無數巨石有如暴雨一般,持續不斷地砸向一個人,會是什麼後果?寇仲和徐子陵見此也是虎目圓睜,驚駭不已,他們可能也能躲過羽箭,卻絕不可能和無數的巨石對抗。這些巨石和羽箭便是從天工閣寬厚的外強和閣內無數的密屋形成循環,即使你輕功速度再快,也不可能瞬間擺脫如此近距離的箭雨和石陣,就算雲羿也未必能行,如此一來,便可無限襲殺高過三丈的任何不明生物。
祝玉妍就是祝玉妍,知道倘若用天魔真氣和巨石對抗不亞於自殺,抵抗巨石的真氣消耗要遠遠大於讓羽箭轉向的真氣,麵對這巨石陣和勁箭雨鋪天蓋地而來,祝玉妍明智的選擇的撤回天魔場,將天魔真氣收回己身,催動天魔身法。身法有如鬼魅,竟然在淩空之中橫挪,每次都能從巨石陣的縫隙中躲過,對付羽箭確更是詭異。隻見夜空中,祝玉妍伸出她賽雪欺霜、美至異乎尋常的玉手,玉手閃出如銀月般的光輝,明顯是將真元灌注與玉手之上,玉手從寬敞的袍袖內探出來,纖長優美的玉指在夜空間作出玄奧難明的複雜動作。兩條袍袖瞬間也被真元灌滿,似是兩條巨浪,這讓三兄弟立時想到婠美人的獨門武器“白雲飄”。隻見兩道白色巨浪有如大江決堤、黃河泛濫,將密不見縫的箭雨衝地七零八落,夜空中那道鬼魅白影,幻化成九天之女一般,距離雖遠卻有如咫尺,踏空雖快卻有如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