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苦呢?”鹹直公主看著拉祜就如看著另一個自己,不由的在心裏想著,輕輕的搖頭道:“十月蕭瑟落秋風,
一朝殘雪凍寒城。
莫道四海皆知已,
天涯盡是陌路人!”便歎了一聲,心中好生的同情拉祜,這金滿縣主之境真是與自己一般無二,看著自己的郎君不能嫁,這是何等的煎熬,於是有些恨意的心便平複了下來,而是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即是路人為何又要相見呢,不過是徒生煩惱罷了。凡事要想開些,你不為自己也要為金清著想,每個孩兒能沒個父親呢?請好好的思過,再做決定吧。他如今官授沙州司馬之職,現人在河西會館,興許明日便要走了。”
拉祜猛的站起卻又慢慢坐下,喃喃而道:“是麼?見著了又能如何呢?知他活著就好了,莫要強求什麼,奴家已是將他忘記了。”
“那便是不見了,是麼?”鹹直拉長了聲調問道。
拉祜身子顫抖,像是忍了極大的痛苦,而後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見!與其讓完顏痛恨他,不如就讓完顏恨奴家吧。再著說來,見了還能相認嗎?對他對我還是對完顏這將是一種痛苦!”
“姐姐,你比我要強的多!”鹹直公主親近而稱道,“那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說的麼?我一定轉告了。”
拉祜想了下卻又是搖頭:“不敢當,莫要這樣叫奴家。至於捎話也罷了,隻當奴家未來過就是了。看樣子,公主是與他很熟悉?”女人的直覺感到眼前的這位鹹直公主一定與李揚有關係,而且關係還不淺的樣子,於是反問了一句。
“沒,隻不過相識而已。”鹹直公主低了頭輕聲回道。
拉祜感到了天旋地轉,自己竟然與她說了這麼多,真是該死!馬上這心便冷了下來,冷冷而道:“恐怕不止吧?”
“沒有”鹹直公主還自己都不敢相信這沒有二字有多大的誠信。
“請公主離開!奴家累了,實是不想出去走動。多謝公主的好意了。”拉祜忽然轉了話頭說道。
“這”鹹直公主不知在哪裏得罪了拉祜。
“請公主自便,奴家去小睡一會。”拉祜不去看鹹直公主不解的眼神,徑直朝裏間走去。
“為何這樣?”鹹直公主實是不解,但見已是逐客,心中懊怒之極,出了房門朝外喝道,“都跑去哪裏了,本宮要回去!”
院門外貼身宮女跑進回道:“公主殿下,都在外麵候著呢。”
“真是該死!”鹹直公主也不知哪來的火氣,也不知要說什麼,隻是半天罵了一聲,便繃了俏麵而去。
鴻臚寺卿張謐見鹹直公主出來,笑著迎上問道:“公主殿下可是說的暢快?”
“哼!”鹹直公主也不理他,冷哼而過。
那笑容僵在了臉上,瞧著發著無名火氣的鹹直公主不知如何是好。
“張鴻臚,你看這?”少卿過來問道。
“這什麼著!從今日起,渤海諸人用度少三停!”將怒火發了出去,便覺心中舒暢些,朝走遠的鹹直公主方向躬身一拜,大聲呼道:“臣等恭送公主殿下。”
出了典客署別館,鹹直公主還是覺得心中煩悶的很,如今想了起來自己是便逐了出來的,便忿忿的想道,憑什麼?又是在心底罵著,不就是一個阿郎不要的潑貨嗎,活該!又是氣在了李揚的頭上,怎麼你為何平白惹了這麼多的女子,看我怎麼收拾你!遂轉了身子對後麵驚慌跟著的眾人喝道:“你等跟的煩不煩?留著幾人就可以了,其它人等都回去!你你你,還有你留下。”
隨從們相互看了看,都不敢離去。
“怎麼?本宮的話也敢不聽了?你”指了一位女史說道:“立刻回宮去!”
女史低頭不敢回話,向後看了看領著眾人的從九品下內侍省主事一眼。
內侍省主事上前一步說道:“公主殿下息怒,奴婢們這便回去。但公主殿下萬金之體容不得一絲差池,奴婢鬥膽留員六人,公主看可好?”
“就依你了!”鹹直公主也知不可逼的太緊,如是自己真受到一絲的磕碰,傳到知內待省的高力士那裏,隻怕又去稟了父皇,那便少不了一頓責罵。而這些個奴婢們可就慘了些,宮女不是發往王宮正處受刑便是發配尚宮局,要是好了些去了司製、司珍、司彩三司,要是弄不好便是那司計司的差事,那可是掌支度衣服、飲食、薪炭之事,是最為辛苦之地。這些個寺人也好不到哪裏去,交了內寺伯輕則責打,重則杖斃。於是便鬆了口,由著那主事挑了二女四寺人出來相陪。
鹹直公主見人都挑齊了,也不說話,徑直朝前走去。
“快,跟上。小心伺候著。”主事慌忙讓六人跟著,自己看了看留下的人無奈的說道,“回吧,你你,二人小心的綴在後麵,看公主要去哪裏,回來告我。切記不可讓公主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