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
“不可以。”他一口拒絕。
“為什麼?我都和他們說好了。”可安不依不饒地纏過去,繞住他的胳膊:“大不了我不讓你肉償了,你幫我這一次,我們一筆勾銷。”
言澤舟氣定神閑地坐進沙發裏。
“可我並不打算和你一筆勾銷。”
“你什麼意思?”
“我已經接受了你肉償的提議,並不打算再改。”
“……”
可安想了想,挨過去和他坐到一起。
“好,我們先跳開這件事。”她停了幾秒,又問:“你還記得嗎?你不止欠我一條命,你還欠我一天的約會權。”
言澤舟臉一沉。
“那是你沒來。”
“你不是也沒去嗎?”可安眨了眨眼,“在子目山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沒去的。”
言澤舟別開了頭,沒出聲。
“我們這次一起去吧。”
她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臉,讓他看著她。
“五年前,我好不容易有了能夠靠近你的機會,你一定不知道,丟掉它,我有多舍不得。”
他的目光原本清淩淩的,這會兒,隱約有了溫度。
“不管虛榮也好,貪心也罷,我真的很希望你是屬於我的。哪怕,隻有一天。”
客廳裏的燈自動調到了節電模式,光影明滅間,她眸間的晶亮反而更明顯了。
言澤舟抬手一攬,將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可安猝不及防地跌坐下來,下意識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言澤舟大掌扣住她的後腦勺,輕輕一壓,就將她的唇推向了自己。
抽離的空虛比相擁的親密更噬人。
但言澤舟依然遊刃有餘的樣子。
“什麼時候?”他問。
“嗯?”
“你的同學會。”
“下周三。”
“好。”
“好是什麼意思?”可安不可置信地晃了晃他的脖子:“你答應了?”
“嗯。”
“嗯又是什麼意思?”
“我答應了的意思。”
“耶!”
她兀自笑起來,沒看到,光滅時,他也在微笑。
可安周三原本有工作的,但是為了參加同學會,她熱熱鬧鬧地給自己換了休。
“這次又是去哪兒?”徐宮堯沉靜地接過她的換休單,掃了一眼。
“大學同學會。”可安笑著,把桌上的資料都收拾了一下,也遞給徐宮堯:“這些都是我簽過字的。你再看看,沒問題的話,拿給他們吧。”
徐宮堯點了點頭,但沒有馬上離開。
“還有事嗎?”
“寧總,最近董事會那邊動靜比較大,你這樣隔三差五的離開崗位,會給他們鑽到空子的。”他想了許久,還是開口提醒她。
“我知道。”可安放下手裏的東西,繞過了辦公桌,走到徐宮堯的麵前:“董事會的那群人,他們每天想著怎麼架空我,反過身來又要約束我。與其坐在這個總裁辦公室裏什麼都做不了,還不如不順他們的意,惹他們不痛快。他們不痛快了,我才痛快。”
明明在說著不公的事,但她眼裏神采飛揚的,讓人看不到半點陰霾。
徐宮堯感受到她的情緒,知道她即將要去做的,是一件能讓她開心的事情。
他忽然覺得,隻要她開心,什麼都不重要了。
“徐特助。”可安揚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宮堯應了一聲,目光卻落在她白皙的小手上。
剛才那一下,很有力。
“我是個不爭的人。我知道,你很有想法,跟著我這樣的人,其實是委屈了你埋沒了你。”
“沒有。”他搖搖頭:“在其位謀其職,寧總不爭,我也不爭。沒有委屈也沒有埋沒。”
“你不用安慰我。”可安笑了。
徐宮堯卻沒有笑。
他們之間,頭一次有了這樣怪異的氣氛。
說不上沉重,但也絕不是輕鬆。好像帶著等級在交談,又好像隻是朋友間敞開了心扉。
“不過,你也快熬出頭了。”可安的眸光一跳:“你也聽到醫生說的,我哥他快醒了。”
“是,寧副總一定會醒的。”
“對,隻要我哥醒了,我不用在這裏受這份罪,你也不用了。”
徐宮堯看著她,再次沉默。
可安又拍了一下他的肩頭,這次,卻極為輕鬆。
“我一定會告訴我哥,這段時間你有多照顧我。他會報答你的,你的好日子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