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被丟在中間,像是飯鍋裏滾進了一顆大米,白而晃亮,明明並無特殊,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言澤舟不知道去了哪裏,她東張西望,幾經回首,卻猛然看到他正立在東南角。燈火飄揚,而他一身白衣,璀璨如雪。吸引了一眾談笑風生的姑娘。
真是個走哪兒都不讓人放心的家夥。
可安揉揉眉心。
言澤舟此時表情溫和,滿臉耐心,看得她胸腔裏躥起無名怒火。
他幾時用這樣的神情麵對過她?
可安氣勢洶洶地想往他那裏去,還未邁步,卻被迎麵走來的男人攔個正著。
“新來的吧。”那男人喜笑顏顏地同她搭訕。
可安抬眸看了一眼,並不想搭理。
那人立刻自我介紹:“我是這裏的老師。我姓盛。”
她恍恍惚惚又恭恭敬敬的彎腰。
“盛老師你好!”
嘴上乖的不得了,目光卻還惡狠狠地盯著言澤舟。
言澤舟竟然笑了,他那俊郎的側顏閃著清輝,本已好看的惹人犯罪。
這一笑,簡直罪不可赦。
“新同學和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盛老師說。
她抬手指了指言澤舟:“那裏還有一個新同學,我去把他叫來一起介紹介紹吧。”
盛老師順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說言檢啊。”
“你認識他?”
“言檢也是我們這裏的老師。”
“老師?”
可安瞠目結舌,怎麼到哪兒都有言澤舟的傳說。
這位李姓老師好脾氣地點頭。
“言檢不常來,但一來就這樣。”
怎樣?像朵鮮花一樣接受狂蜂浪蝶的膜拜嗎?
“很多女孩每天在這裏守株待兔,就是為了等言檢。”
“他講課很好嗎?”
“言檢是跆拳道黑帶。”
可安對跆拳道的段位並不了解,隻是經常聽電視劇裏的女主角嚷嚷自己是跆拳道黑帶以證明自己有多厲害多百毒不侵。
不過,那種掛在嘴邊的虛張聲勢多半都是假的。
而言澤舟這樣韜光養晦隱匿鋒芒的卻反而是有真功夫。
“你也是衝著言檢來的嗎?”盛老師忽然問。
“我才不是這樣膚淺的人呢,我是來學本事的,不是來犯花癡的。”她眼裏燃著熊熊的火,都不知道自己這話聽起來多酸。
“那我來教你吧。”盛老師特別熱心。
“盛老師,這個我來。”言澤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可安回頭,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她的身邊。
“為什麼你來?”可安不情願。
“因為你資質愚鈍,需要慢慢教。”
“你才笨!”
“是愚鈍,沒說你笨。”
“這有什麼區別嗎?”
“有,你和豬就這區別。”
“……”
為什麼對別人笑,對她就是損?
可安張牙舞爪揮拳去打他,言澤舟按住了她的手,又揉揉她的腦袋,溫柔異常。
盛老師恍然:“原來你是言檢的朋友啊。”
“是女朋友。”言澤舟強調。
可安沉頓了片刻,寂寂無聲地看著他。
她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混亂無章。
盛老師的眸間像是綻開了一場煙花,繚亮驚喜,卻不知道在開心什麼。他懂事的把空間讓出來,留下一個稍顯嘈雜的“二人世界”。
“誰是你女朋友?”可安瞪他一眼,低下頭。
“你。”他目光如炬,眼裏似有真心。
她頓時氣短,隻能低聲反駁一句:“胡說。”
時光和緩,像是停了。
半晌,他才微微一笑:“不胡說怎麼給你開後門?”
可安強壓著心頭忽明忽暗的失落,等著他的解釋。
他卻並不解釋。
“來,開始!”
“你去教別人吧。”她賭氣轉身。
“別啊!”他把她攥回來:“你不要我教,後麵可排著隊呢。”
他一語道破,她才發現,這兩三米開外,虎視眈眈的姑娘一排又一排。
按照盛老師的說法,這些人應該是等了十來天才等來言澤舟一個照麵。
都是情深似海,良苦用心,憑什麼她一來他就隻教她啊。
這要不是女朋友,還真說不過去。
可安撇撇嘴。
“教不好就投訴你。”
“要連我都教不好,你就真不是愚鈍,是真笨。”
“……”
言澤舟是個細致入微的嚴師,他從最基礎的紮馬步踢腿開始,漸漸深入地演示講解了扣壓折腕、擋臂鎖肘、過肩摔等動作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