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一回間,自然少不了肢體接觸。
他的手,時不時就擒住了她的領口,按住了她的肩。
“你什麼時候開始來這裏做老師的?”可安忍不住問。
“上課的時候嚴禁閑聊。”
可安嘖嘖嘴,一點不理會他,繼續道:“這兼職本就挺香豔的,還有這麼多女同學等著投懷送抱,難怪你願意。”
“我在這裏教理論。”他沉著嗓子解釋。
“你不親自教動作?”
“不教。”
“那我……”
“你是例外。”他打斷她。
“為什麼讓我例外?”
“我剛才好像說過原因。”
可安翻了個白眼。
為了證明自己一點都不愚鈍,她忽然一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領,像他剛才教她的那樣,試圖將他摔倒。
但言澤舟反應極快,他在她撲過去的瞬間,迅速轉體,夾緊了她的手腕,頂肩發力,一氣嗬成地將她放倒在地上。
“言澤舟!”可安捂著自己著地的臀,大叫一聲:“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不懂憐香惜玉?”
言澤舟慢悠悠地在她麵前蹲下來,攙住她的胳膊。
“要是我不懂,你現在還能這麼大聲的和我說話?”
“這麼說來,我還該謝謝你手下留情?”
“好說,不客氣。”
“你不要臉!”
可安一拳揮過去,又被他接個正著。
“姿勢不錯。”他誇讚道。
“你教得好。”可安咬牙切齒。
言澤舟笑了,笑得如皓月清風一樣爽朗。
他伸手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扶起來。
“好了,先休息一下。”他好言安撫。
可安有自己的小宇宙,他服軟了,她還不肯認輸。趁著言澤舟意識鬆懈,她扣住了他的肩膀,使壞勾了一下他的腿。
言澤舟重心不穩,人就往軟墊上倒下去。可安還在他臂彎裏,自然也得跟著一起倒。
兩個人以交纏的姿勢雙雙落地,但落地之前,他伸手撈了她一下,將她護在了懷裏。
這一護,不如不護。
他堅硬的胸膛,像是一堵牆,撞得她兩眼昏花。
可安揉了揉額角,睜眼看到他正盯著她。
“看什麼?”她沒好氣的。
“你要走光了。”他提醒。
可安低頭。
“你色狼!”她立馬抬手一遮。
“什麼都沒看到。”
“你能不能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可安從他身上爬起來。
言澤舟順勢也坐起來,撣了撣手。
“你知道我是老師,那怎麼就不懂尊師重教,還敢偷襲我?”
可安不理他,盤腿坐在軟墊上揉著自己的腰。
“摔疼了?”言澤舟靠過來,語調溫柔。
可安不吱聲。
“好,是我錯了。”他舉雙手投降。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他遷就至極。
可安忽然覺得,他們這樣,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這虛浮的表象,讓她沉溺。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他是愛她的。
跆拳道館的門口,遙遙有一個人進來。
“言檢!”盛老師跑過來。
言澤舟站起來,正了正衣服。
“傅老來了。
言澤舟點頭,轉臉看著可安,又擺出嚴師的姿態:“我去見個朋友,你原地紮馬步,不許亂跑,等我回來。”
可安在心裏默默地表示抗議,言澤舟已經朝門口走去了。他的背影牽出一道白光,瀟灑倜儻。
傅老。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傅殷吧。
可安把目光投向門口。
傅殷很高,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他頭戴著鴨舌帽,精神矍鑠,英氣朗朗。
言澤舟站到他的身旁時,兩個人和諧的如同一幅畫。
傅殷拍了拍言澤舟的肩膀,不知說了什麼,言澤舟就扭頭朝可安看過來了。
目光相遇,他坦蕩如斯,可安卻莫名不安。
言澤舟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猶豫了一下,拎了水瓶,朝這兩個男人走過去。
“聽說是小言的女朋友?”傅殷深邃的眸子裏帶著審度的笑意。
“不,隻是朋友。”可安張口即是否認。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在這個人的麵前,她不能造次。
言澤舟看了她一眼,麵色倏然就冷了。
傅殷聰明,他明明看懂了言澤舟和可安之間的暗潮洶湧,卻依舊假裝什麼都看不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