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你為了顧準竟然願意做到這一步,那麼下麵呢,你是不是還是心甘情願呢?”
他很想問,為什麼?
他躺在顧千尋的身子上,“千尋,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顧千尋沒有回答,臉色有些難看,隻是偏過了頭去。
“為什麼?為了顧準麼?”
“不是的。”
顧千尋還是回答了一句,“和顧準沒有關係。”
沈逸弦自然是不信,她為了顧準都願意取悅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千尋隻覺得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了,沈逸弦這才大吼了一聲,躺在了自己的身上。
兩個人就這樣躺在了一起。
沒有爭吵,沒有批判。
身子有些酸痛,尤其是腰基本已經沒有了力氣。
顧千尋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沈逸弦的懷裏,兩個人並排躺在車座上,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臉上帶著愜意的微笑,一張如刀削般的臉龐多了幾分柔情。
窗外的路燈投射了進來,將沈逸弦照射地更加溫柔了一些。
昏黃的燈光,溫暖而又肆意。
顧千尋伸出手去輕輕地撫摸著沈逸弦的臉頰,歲月似乎和他很熟,一直都不舍得傷害他,即便是現在胡子拉碴的樣子依舊不改帥氣。
顧千尋笑了笑,將自己身上毛毯遞給了沈逸弦的身上,站起身來。
潔白的身上布滿了痕跡,上麵紅色印記清晰可見。
腦海裏又布滿了她和沈逸弦纏綿的畫麵,沒有爭吵,沒有懷疑,兩個人的身子如此契合,如同天造地設一般。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千尋。”
睡夢中的沈逸弦突然伸出手拽住了顧千尋,聲音沙啞而又悲傷,即便是囈語,都是如此的無奈。
“不,我不走,我陪著你。”
顧千尋輕輕地說了一句,蹲下身子來,將頭埋在了沈逸弦的胸口。
已經好幾天沒有睡覺的沈逸弦此時正在睡夢中,夢中是自己和顧千尋所有的回憶,一遍一遍地回放,開始愛上她的時候卻又不敢承認,後來一次一次的事情讓自己確定了愛意卻又深深地傷害了這個女人。
她倔強,她堅強。
但是卻依舊是他沈逸弦的女人。
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弦明漸曦。
沈逸弦陡然間坐了起來,聲音依舊有些沙啞,昨晚上兩個人一直都在纏綿,忘了時間,忘了地點,他甚至都記不起來兩個人到底有多久沒有這般瘋狂過了。
“千尋……”
輕呼了一聲,沒有回應,伸出去的手摸到的卻是空氣。
心,陡然間墜入穀底。
“阿弦,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走了。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留下來陪你,我其實很愛你,隻是我不知道我們兩個人應該怎麼相處下去。我想,你還是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人來愛你。也希望你記住你自己的承諾。”
那張被顧千尋放在毛毯上的紙條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蓋住了沈逸弦的眼睛,也迷蒙了他的心。
她終究還是走了。
自己這般都留不住她。
“千尋,顧千尋……”
沒有人回答,空蕩蕩的街頭,偶爾有寒風吹過搖起了樹枝在路燈下猶如惡魔一般張牙舞爪。
“不,我不會放過他的,你回來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的。”
一向驕傲自負的沈逸弦真的慌了,他突然間明白了過來,昨天晚上顧千尋那般配合自己並不是因為真的要祈求自己放過顧準,那是道別。
那是她給自己在道別。
不,不要!
一想到自己要再也不能和那個女人有糾纏,沈逸弦就覺得自己的心髒劇烈地疼痛了起來,夜風有些涼,吹起了他的衣袖,卻吹不動他的心。
顧千尋回到自己準備開業的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是臨近中午。
顧準並不在,可能已經回去了吧。
桌子上留了一張紙條,“對不起,千尋。”
一句話就道明了所有。
顧千尋並不笨,在看見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顧準應該是無路可走了,所以才會出此下策,他知道自己不會坐視不管的。
苦笑了一聲,將那張紙條揉了揉扔進了垃圾桶裏。
抱著棉被,沉沉睡去。
夕陽染紅了天,也染紅了床上某個人的睡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