軾轍二人躬身應了,老樹葉仍是擺著氣勢十足,不容反駁的姿勢,雖然很威風,卻瞧不出有哪兒好看。我的肚子嘰嘰咕咕幾聲,我摸了摸肚子,回手挽了轍花兒,仰麵笑道:“吃早飯去吧?”轍花兒拍拍我頭,看了老樹葉一眼,老樹葉把聳立的肩膀緩緩放下,不失威嚴的道:“我用過了,你們去吧!”
轍花兒便攜了我手出來,走了幾步,微笑道:“小妹,你這丫頭口沒遮攔,確是要罰,怎麼什麼話都是張口就來?”
“哦!”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瞧過不了幾日,爹也便消了氣,到時還不是憑你去哪兒玩?”
“哦!”
轍花兒晃晃我手,加了幾分力道,“小妹,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這小手真是柔若無骨啊……”
轍花兒哭笑不得,鬆開我手,停步看著天空,軾尾巴草已經越過我們,遲疑了一下,卻又轉回頭來,笑眯眯的道:“小妹,我來問你,如果女人也可以三妻四妾,你會想嫁幾個相公啊?”
轍花兒道:“大哥!”
我堅定的答:“一個!”軾尾巴草挑挑眉,轍花兒卻一愣,滿眼都寫著“我聽錯了?”然後我認認真真的補充:“但是這一個,一定要是獨一無二,出類拔萃的絕品……”
軾尾巴草嗬嗬一笑:“小妹是想,滿園春guang隻取一枝了?”
“嗯,摘是隻摘一枝啦,但是要賞盡滿園春guang!”
軾尾巴草哈哈大笑,轍花兒又叫:“大哥!”
軾尾巴草笑道:“子由,自古情詩,便有秋波暗送,羅帕香解,又有什麼不妥了?連孔夫子都道食色性也,可見這垂慕美色,本是天性……縱是深宅閨秀,也難免粉箋寄情,差別隻在小妹把話說出來了而已……”
轍花兒搖頭又搖頭:“大哥,你真是一肚皮的不合時宜,驚世駭俗的想法太多了,我瞧小妹就是被你帶壞的!這話雖則也有三分道理,卻怎麼能說出來?”
軾尾巴草又是哈哈大笑,奇怪,他平時很少理我說什麼的,今天這是怎麼了?我瞧他眉宇間豪邁中帶幾分風liu倜儻,不似轍花兒一片溫潤,瞧著分外灑脫,有心想上前摸上幾下,卻總覺美則美矣,老毛喀嚓,手伸了伸,又縮了回來。
…………
吃過早飯,軾轍便各自回房苦讀,我想要出去走走,剛拐出廳,便碰到了嫉我如仇的硯香,站在門口,乍著兩臂,擺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拿純白的眼珠子看我,我隻好乖乖走回。一進門,便看到三眼附身的那花已經倒栽在臉盆裏,葉片伏泥,奄奄一息……
看到三眼,心裏立刻深情無限,我的三眼!我對不起你!請讓我做你的眼睛,做你的手臂,做你的腰身!我雙手扶起那花莖,很辛苦的扣穩在手心裏,維持他的直立,扶了不一會兒,手臂就酸的要命。東搖西晃間,忽然想起三眼說:“我現在神力不足,平時隻能依附於動物草木之屬,每天隻有一個時辰可以回複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