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這話,說得極為巧妙,一語之間就給青鳶扣了頂“私闖未央宮”的罪名。青鳶暗自心驚了一下,對這位皇後的心思手腕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她落落大方的笑了兩下,在眾目睽睽中盈盈下跪,青櫻看到她下跪的時候驚訝得合不攏嘴,提著裙角就要起來拉她,卻被青鳶的一個眼神給阻止了。
“皇後娘娘金安。”青鳶行了個完完整整的跪拜禮,聲音不卑不亢,中氣十足。
皇後眯了眯眼,細長的眼眸透出陰冷的光,她就那麼定定的看著青鳶,卻久久沒有動靜。
對於她這個反應,青鳶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樣,她依舊淡定的跪在原地,臉上掛著大方得體的笑容。
司空曾教過她,先發製人,製人。後發製人,製於人。
這也算是她第一次小試牛刀,竟拿了這一國之後做對象。想起來,她的心裏還似乎有些小小的雀躍。
跪在她旁邊的青櫻卻急紅了眼,她一臉擔憂的望著青鳶,嘴唇微動卻沒有聲音發出。
她說,你,沒,事,吧?
青鳶看得直笑,在這個時刻她要如何回答這句話?青櫻畢竟不長在宮廷裏,未曾見慣這後宮女人間的勾心鬥角。她這般動作,也算是童心未泯。但對於精通帝王求的青鳶來說,就未免太過兒戲了。
連皇後都未曾將她這個動作放在眼裏,一顆心隻栓在青鳶的身上,好半晌,她才收回目光,語氣裏帶著沒有溫度的笑意:“這位想必就是青鳶公主了吧?”
“正是。”青鳶笑答。
皇後驀地擴大了嘴角的笑意,低頭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玉鐲,方才道:“聽聞你師出司空?”
“正是。”青鳶臉上的笑容逐步擴大,突然間她覺得司空的名頭真好用,就像有塊免死金牌似的。
“那麼,公主到我大齊來可是隨親了?”說到這裏皇後的笑意突然凝住,看著青鳶的眼睛也發著深深的光。
青鳶稍微怔愣了一會兒,她這是在問她,你是來助皇上鞏固皇權的還是來助攝政王位及九寶的?
隻這麼一句話,她便已經肯定,這位皇後,當朝宰相之女,必然是攝政王的人。
於是她幾乎是篤定的,沒有任何猶豫的說出:“正是。”
皇後在聽到這個回答時,明顯臉上出現了不悅的臉色,但很快就被她壓下去了,隻見她揮了揮手,突然就有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宮女上前一步。
看個頭她似乎還小,梳著彎月辮,一張臉上稚氣未脫,隻見她手裏托著個檀香木盒子,恭敬的走上前來。
皇後隻在那盒子上掃了一眼,便道:“憐兒,把這盒子打開。”
被喚做憐兒的這位宮女依聲將這盒子打開,接著青鳶便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花蕊,此刻已經枯萎,幹扁扁的躺在盒子裏。
那正是狼毒花!隻是青鳶不明白的是,狼毒花性寒而烈,即使離開土壤,按理來說,也不會在短時間內迅速枯萎的道理。
莫非……有人對這花動了手腳!
青鳶正想著,就聽見皇後淡漠的聲音傳入耳中,“想必公主師出司空,必然知道,這狼毒花是何物!”
“宮中實行巫蠱之事乃是大罪,按律,本宮是可以對容妃進行懲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