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的重口被黑衣人手裏的劍刺了個大口子,此時正突突的冒著鮮血。黑衣人早已經在插入她身體的那一瞬間,被青木一掌拍飛了出去。因為怕疼,此前青鳶反複跟青木確認了好幾次,所以青木在這方麵做得特別好,幾乎沒有讓劍在她的身體裏多停留一分鍾。但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興許是上輩子毒發時候太痛苦,所以這輩子,她才會這麼怕疼。
玄玉早已經飛奔到她身邊,雙手按住她的傷口,一雙眼裏露出少有的一絲著急,手裏的白玉扇子此刻已經被她的血染紅,還有不少的鮮血順著滴落到玄玉的大紅色袍子上,一時間,竟也分不清楚哪裏是血哪裏是衣裳。
“太醫!太醫在哪裏!”玄玉猛的大吼,他的聲音裏帶著藏不住的焦急,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害怕。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怕什麼,他總覺得這個樣子有些眼熟。三年前,那人也是這樣,突然之間就倒在他的眼前,從生機勃勃到了無生機。他人生第一次慌了,他甚至來不及接住她不停墜落的身子,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笑起來仿佛連陽光都比不上的明媚女子,就這麼從高堂上滾下來。
她的表情極其扭曲,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緊接著她開始七竅流血,他召集了所有的禦醫來為她診治。
結果隻換來一天,隻有一天,可笑他空有一身權利,卻偏偏留不住自己心愛的女人。
這個場景,像極了當年,他抱起來青鳶就走。
他這個舉動把青木給嚇了一跳,他可不記得青鳶提及的劇本裏有這麼一出,別說是他了,就連被玄玉抱在懷裏的青鳶本人,都不清楚他這是在搞哪出。
若不是她此刻全身上下都被胸口的傷口扯得疼,她必然是要好好質問一番的。
青木上前一步急急把玄玉給攔下來,之前青鳶有跟他隱約提過玄玉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看來一向遊戲人間的十三王爺並沒有完全理解。
所以他才會被接下來玄玉整個人身上的氣息給震得忍不住退後了兩步。
玄玉整個人如同一個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魔,他的紅色袍子上有股腥甜的血腥味,風一吹就飄散出去,兩眼微眯,整個人沐浴在憤怒裏,此刻的他,像是個修羅,遇鬼殺鬼,遇佛弑佛。
他胸膛猛的爆發出一股內力,硬生生將青木給震開來。
他的眼角像是結了冰,“擋我者,死!”
整個戰鬥還沒有結束,天壇還是在不斷的廝殺,可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他的眼光都放在青鳶身上,他竟然絲毫沒有想,今日過後會對他有什麼影響,民間會怎麼評論他,史官又會怎麼寫他。
青鳶不知道怎麼,突然就湧出一股愧疚感,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卻沒有別的力氣再開口說話。
玄玉感覺到了之後,低頭看她,眼裏早沒有之前的淩厲,盛滿了溫柔和心疼,他的聲音很柔,“疼嗎?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
一句話,卻讓青鳶險些紅了眼眶,以前她總是闖禍,被爹爹責罰,那時候的玄玉也是這樣,輕聲安慰她,一會兒就好了。
她本以為這些時光都已經被她扔進漩渦,再也找不到了,可是不是,它們還是那麼鮮活的活在她腦子裏,提醒她,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