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齊國的國製,年節原本是應該要放鞭炮吃糯米的,這是習俗,但如今這情景,山高水遠的,有條魚也是不錯了。青鳶也不將就,她在縱橫山的時候,司空從來不下廚,還是她自己去山下打點牙祭,這種處境對她來說算不得艱難。
趁著彥君出門釣魚的時間,她去叫了青木出來,此刻的青木正躺在床上準備睡下,他跟青鳶不一樣,他對齊國這個地方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他是異國人,這種節日自然是覺得孤獨的。原本他是想去找青鳶的,但他人都到了門口,又折了回來,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極了一個乞討的人。
搖尾乞憐為了她看他一眼,自己也是覺得好笑。
他斜躺在床上,整個人背對門口,以他的武功,自然是青鳶一進門就已經知道了她的存在,但他並沒有起身,反而是將衣襟攏了攏,閉上了眼睛,裝作一副已經睡著了的樣子。
青鳶站在離他三米開外的地方,小聲的叫了句:“三哥?”
青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依舊沒有睜眼。
青鳶又加大了聲音,“三哥!”
她雖然不像青木這樣從小學武,但她從小學醫,一個人熟睡時的呼吸和裝睡時的呼吸,頻率是不一樣的,她向來細心,早就發現青木是裝睡的。
這世上,你唯獨叫不醒裝睡的人。於是她隻得深深的吸了口氣,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將青木身上那薄薄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停在了他的脖頸處,重又走了出去。
剛退出青木的竹屋,就和玄玉撞了個滿懷,她一頭撞在玄玉的胸膛上,隻覺得腦子一疼。
說來也奇怪,玄玉整個人看上去瘦瘦的,但是該有肉的地方一點也不少,胸膛硬梆梆的,她一邊摸著自己的額頭,一邊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
玄玉看著她這幅樣子隻覺得好笑,他低頭與她平視,輕輕拿下她額頭上的手,哈了哈氣,道:“疼嗎?”
也許是這兩日的接觸多了,青鳶竟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了,她下意識的就點頭,道:“疼。”
玄玉的眼裏充滿了笑意,他的聲音都快要飛起來,他將青鳶的手拽在手裏,放在自己的胸膛上,輕柔的說:“都是在下的錯,不如你打我吧。”
彥君還在三米開外的地方,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隻覺得自己渾身一冷,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抖了抖身子,搖搖頭,繼續烤自己手裏的魚。
青鳶聽了不由翻了個白眼,她又不傻,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空手打他無疑是以卵擊石。隻是她還沒有說話,一旁剛出來的司遙就不由翻了翻白眼,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順帶青鳶聽到了她那略顯嘲諷的話,“這白天黑夜的一刻不消停,這世上的男男女女,怎都這般春心易動。”
她說的話一點不好聽,可難得的是玄玉卻沒有發脾氣,他像是隻活在青鳶的眼眸裏,整個人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彩,像是鍍了一層光。
青鳶微微咳嗽了兩聲,推攘道:“去吃魚吧。”